”
靳舟在盒子里找了找,把手銬遞給楊時嶼。
“不要這個。”楊時嶼道,“要腳鐐。”
靳舟又埋頭在盒子中翻找,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兩只狗耳朵忽地豎起,看向楊時嶼問:“你怎麼知道有腳鐐?”
楊時嶼沒有回答,面不改色地說道:“給我。”
“你早就看過盒子里的東西?”靳舟立馬意識到他的驚喜早已暴露,“好你個狗東西,早就看到了還不聲不響的,你這老色胚演給誰看呢?”
“誰是狗東西?”楊時嶼扯住項圈上的鏈條,一把將某只小狗拉到了身下。
十分鐘后。
“我是!我是狗東西!”
“乖,老公。”
第二天楊時嶼還得去上班,靳舟大清早地爬起來給自家法官大人煮了碗長壽面,打著哈欠來到臥室:“老婆,起床吃飯。”
楊時嶼顯然也是一副睡意正濃的模樣,他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戴上金框眼鏡,看著靳舟問:“你屁股還好嗎?”
“我沒問題,我耐,操。”靳舟也不知在得意個什麼勁,“我才二十多歲,你今天就已經三十了,楊大法官。”
楊時嶼翻身下床,脫下睡衣,睡眼惺忪地挑眉問:“怎麼,你在等我,操不動你?”
“你又說那個字。”靳舟不爽地皺起眉頭,“我為了你連煙都戒了,你就不能為了我不說臟話?”
楊時嶼沉默著換上襯衣,半晌后才道:“好。”
靳舟的眼角浮起滿意的笑意,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就是在等你操不動。”
楊時嶼表情淡淡地從臥室中走出來,越過靳舟身邊:“那你再等個幾十年吧。”
靳舟跟上楊時嶼的步伐:“等就等。”
長壽面是簡單版本,就放了雞蛋和蔬菜。
靳舟和楊時嶼安靜地吃著各自碗里的面,都在緩解昨晚劇烈運動帶來的困倦。
房間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在這本該熱鬧的日子,略微顯得有些冷清。
到底是運動過度,靳舟連吃飯都嫌累,他索性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對面的楊時嶼說:“記得許生日愿望。”
“嗯。”楊時嶼應了一聲,看上去已經想好了想許什麼愿。
靳舟沒有問楊時嶼許愿的內容,因為生日愿望這種事,說出口就不靈了。
靳舟的生日是在三月,高三那一年的生日,他許愿說要考上政法大學,要當楊時嶼的學弟,然后……他就再也不在生日時把愿望說出口。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楊時嶼突然問道。
話題來得有些突兀,靳舟咬著筷子愣了愣:“打算?”
“劉永昌的事。”楊時嶼說道。
靳舟不自覺地垂下視線,臉上并沒有太多情緒:“不知道。”
盡管靳舟心里有九成把握,劉永昌就是十七年前的殺人案兇手,但一他沒有證據,二兩人還有許多共同朋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虎子,虎子絕對不會選擇站隊,而是會勸他道:“靳哥,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能亂說。”
小武可能會稍微偏向他,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100個兄弟里,有51個偏向他,他就能獲得精神上的勝利或者安慰嗎?
——并不會。
這只會讓他的生活陷入更大的混亂。
“你是不是還是不喜歡我那群朋友?”靳舟抬起視線,看向楊時嶼問,“我記得我們在筒子樓相遇的時候,你很反感我那群狐朋狗友。
”
“現在還好。”楊時嶼說道,“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老婆,你真好。”靳舟被狠狠感動了一把,他嘆了口氣,又說道,“但我可能就要沒朋友了。”
靳舟和劉永昌的情況,最尷尬的莫過于兩人都是圈子的中心,兄弟們不可能繞過他們打交道。這就好比山里的大王和二大王發生了難以解決的矛盾,沒法再在同一座山里和平相處下去。
靳舟倒是可以繼續查當年的案子,要麼還劉永昌一個清白,要麼把劉永昌送進監獄里,但他現在實在沒這個閑心,因為劉茜那邊,他還有些事情想要確認。
“好煩。”靳舟胡亂地揉了揉后腦勺,“怎麼所有事情全都堆在這時候。”
“你如果想繼續查劉永昌,可以找到一點新證據,然后交給警察去查。”楊時嶼說道,“刑偵是公安的工作,律師能辦到的事情有限。”
何止有限,律師拿不到調查權時,只能根據現有的線索進行推理,就像靳舟這樣,哪怕已經無限接近事情的真相,也沒法篤定地說,事情就是他說的這樣。
“但新證據該怎麼找?”靳舟皺著眉頭問,“案子過去那麼久,哪里還有新證據?”
“不一定是新的人證物證,只要是疑點就可以。”楊時嶼說道,“我的同學里有法醫,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你跟法醫聊聊,說不定能發現之前忽略一些的細節。”
“頭疼。”靳舟把頭發抓成了亂糟糟的雞窩,“為什麼我要去做這些事?”
就像楊時嶼所說,查案是警察的工作,連環殺人案那邊也是,怎麼搞得靳舟跟個編外人員似的?
“你當然可以不做,全看你的心情。”楊時嶼的立場很明白,無論靳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他都會支持。
“過陣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