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你就別想拿到邀請卡。”張瑞后背靠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你跟那個羅記者是什麼關系?”
假面酒會的事情被羅雪晴報道出來,現在是人盡皆知,張瑞不可能沒有聽說。
當初他沒有多問靳舟把旗袍美人安排進酒會的目的,但只要他稍微有點腦子,就能想到酒會的事遭到曝光,肯定跟那旗袍美人有關。
“還能什麼關系?”靳舟也翹起二郎腿,雙手環抱在胸前,坦然自若地說道,“她是我朋友。”
之所以會坦坦蕩蕩地承認,是因為靳舟篤定張瑞不能拿他怎樣。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無理的霸道,是擺明了要把張瑞拉進麻煩之中。
“我他媽就知道是你!”張瑞收起二郎腿,上半身前傾,一副想發火又不太敢的模樣,“大哥,你搞得我差點小命不保,你知不知道啊?”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靳舟不甚在意地問。
以汪和泰小心謹慎的性子,假面酒會出事,他一定會懷疑出現在酒會上的每一個人。而這些人大致可以分為兩個團體——客人和模特。
客人是汪和泰自己邀請,若是客人當中有鬼,那肯定是汪和泰自己負責。
但模特的情況不一樣。
模特和汪和泰中間還隔了個張瑞,若是模特當中出了問題,那必定是張瑞負責。
以靳舟對張瑞的了解,即便他知道問題出在他這里,他也一定會打死不承認。就像當初那塊百達翡麗手表一樣,不到最后那一刻,他能把戲演得跟真的似的。
在出事之后,汪和泰肯定找過張瑞。
如果靳舟沒有猜錯,張瑞應是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事粉飾了過去。
當初汪和泰要找旗袍美人,靳舟隨便編了個借口,說“她最近沒空”,而自那之后張瑞就沒有再找過靳舟,應該也是他想辦法搪塞了過去。
原本羅雪晴意外出事,導致視頻提前曝光,靳舟還以為自己會遇上麻煩。然而這麼久過去,汪和泰都沒有盯上他,只能是因為張瑞在中間豎起了一道擋箭牌。
“我能好好的,全是因為我厲害。”張瑞拍了拍自己胸口,臉色看上去還心有余悸,語氣卻忍不住吹起牛逼,“我拿性命擔保我手下的模特絕對沒問題,你不知道我當時的演技,《無間道》要是換我來演,那可是要得奧斯卡的,我給你說。”
靳舟沒忍住笑出聲:“你不就是該拿性命來擔保?”
“你還真是好意思。”張瑞撇了撇嘴角,顯然是想罵靳舟又不敢罵,他倒回沙發椅背上,看著靳舟問,“所以呢?你這次又想干什麼?”
“去游輪跨年啊。”靳舟語氣輕快地說道,“多熱鬧。”
“大哥,你能不能放過我?”張瑞一副頭疼的表情,“要是這次游輪再出事,汪老板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
“不會。”靳舟臉色微沉地吐出這兩個字。
說到底,張瑞之所以能夠把汪和泰糊弄過去,是因為在他和汪和泰之間,還有另一道擋箭牌——楊時嶼。
一個是多次承辦酒會的經理,一個是初次前往酒會的法官,換作靳舟,他也會認為楊時嶼的嫌疑更大。
“你說不會就不會?”張瑞火大地反問,“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汪老板,你要搞他?”
“去啊。”靳舟揚了揚下巴,“你順便跟他解釋解釋你的奧斯卡演技。”
張瑞已經在汪和泰面前撒過謊,這注定他跟靳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哪怕他現在誠心悔過,去找汪和泰認錯,也指不定汪和泰會不會把他灌水泥沉海底。
張瑞重重地嘆了口氣,放棄抵抗地問靳舟道:“你那朋友靠得住嗎?”
“你是說那旗袍美人嗎?”靳舟悠悠問道,“那不是我朋友,就是我。”
“什麼?”張瑞聞言猛地往側方后仰,難以置信地瞪著靳舟,“不是,你……你一男的,你怎麼?你丫膽子怎麼那麼大?”
張瑞說了好一陣“臥槽”,半晌后才緩過勁來,上下打量著靳舟,表情復雜地問:“我說,要是汪老板想睡你怎麼辦?”
張瑞并不知道汪和泰要找旗袍美人,其實是想給楊時嶼制造把柄。
靳舟隨口道:“蛋給他打爆。”
張瑞又往后仰了仰,像是缺氧似的,四處找氧氣罐。
“大哥!你能不能靠譜點啊??”
“開玩笑呢。”靳舟淡淡一笑,收起不正經的表情,“先說說邀請卡的事,卡上會印客人的姓名嗎?”
“這個倒不會。”張瑞從上衣兜中掏出一個信封,“就是普通的邀請卡,這次游輪跨年規模比酒會大很多,很多商界名流都會攜家眷參加。”
靳舟微瞇起雙眼,好家伙,楊時嶼這狗東西又糊弄他。
“也就是說,”靳舟頓了頓,思索著說道,“我不用再偽裝成模特。”
“沒錯,我求你千萬別穿女裝去!”張瑞的腦子還算好使,很快就想到了怎麼把自己撇干凈,“你就偽裝成普通的客人,隨便給自己編個身份,要是真出事,也千萬別說邀請卡來自我這里。
”
只要靳舟不偽裝成模特,那就算他真出什麼問題,汪和泰也不會把他和張瑞聯系到一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