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至于讓我去動手,但可能會通過我的關系,把他的殺手安排進去。”楊時嶼道。
“這樣你就能拿到他指使殺人的證據。”靳舟摸了摸下巴,“這個計劃倒是不錯。”
總覺得有些過于順利。
“不用擔心我。”楊時嶼揉了揉靳舟的腦袋,“就目前來看,汪和泰并沒有徹底懷疑我,他應該也在看我后面會不會幫他,這才是關鍵。”
靳舟點了點頭,暫且放下心來,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汪和泰聊這事?”
“零點之后。”楊時嶼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出來上洗手間,時間有點久了,該回去了。”
楊時嶼話音剛落,靳舟就瞥見劇院里的汪和泰轉頭看了看身后的座位,應是好奇楊時嶼怎麼還沒有回去。
“你注意安全。”靳舟說道,“你跟汪和泰談完之后和我報個平安。”
“嗯。”楊時嶼轉身要走,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又倒回來攬住靳舟的后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乖乖等我,不要亂走。”
房間里很快又只剩下靳舟一人。
下方的劇院里表演起了雜技,把氣氛又推向了新的高潮。
不知為何,楊時嶼一離開,靳舟的心里又變得雜亂起來,就像是沒有安全感的狗狗,無論主人怎樣安撫,只要主人離開身邊,就會變得焦躁不安。
又或許是在陌生環境的緣故,靳舟始終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太好的感覺。
他安慰自己只要再等一陣,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但沒過一會兒,汪和泰突然站起身來,叫上楊時嶼離開了劇院。
臺上表演著大變活人的魔術,正是利劍插入箱子當中的精彩時刻。
靳舟突然覺得不妙,現在距離零點還有十來分鐘,怎麼這時候兩人就離開了劇院?
第62章 我是證人
從客房中出來,走廊上空無一人。
靳舟憑著直覺朝vip客房區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上樓的入口,卻被守在兩旁的保安攔下:“先生,請出示你的邀請卡。”
靳舟從衣兜中邀請卡,佯裝不知地問:“這上面的觀景臺不能去嗎?”
“不好意思,先生。”保安看了一眼,把邀請卡還給靳舟,“這上面是vip客戶區。”
靳舟可以肯定,汪和泰把楊時嶼帶去了樓上。看著這兩個保安嚴防死守的模樣,他心中的不安陡然增強。
他又繞到另外一個電梯入口,結果兩旁仍然有保安把守。
想要通過正常途徑上樓幾乎不可能,靳舟來到靠著劇院的走廊邊觀察,發現劇院的vip包廂距離樓下不遠,于是他趁著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在舞臺上,找來兩張椅子疊到一起,踩著椅子爬到了vip包廂的樓層。
一進入vip區域,空氣仿佛都安靜了不少,過道上沒有服務員來往,透明的包廂里只坐著少數幾個客人,應是不方便去樓下露面。
由于靳舟也不清楚汪和泰和楊時嶼會在哪里,于是只能通過空無一人的樓梯悶頭往上走,結果徑直來到了游輪最頂層的觀景花園。
在這寒冷的冬夜,露天花園顯然沒有對外開放,燈光沒有開啟,水吧里也沒有服務員。
和下方熱鬧的劇院相比,這里仿佛是被遺棄的世界,靳舟正打算離開,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隱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趙凊有可能會被判死刑。”
——是楊時嶼。
靳舟連忙循著聲音,頂著刺骨的海風來到花園的圍欄邊上,只見欄桿下方有一個小型平臺,應是從某個豪華套房里延伸出來的觀景陽臺。
“現在檢方手里都有些什麼證據?”汪和泰面朝著大海,手中的雪茄被海風吹得像是信號塔一般,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紅光。
“順著洗錢這條線往下查,檢方發現趙凊和幾個命案的被害人都有過接觸。”
汪和泰抽雪茄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身旁的楊時嶼問:“這不能算證據吧?”
“間接證據。”楊時嶼說道,“現在趙凊的態度有所動搖。”
“怎麼個動搖法?”汪和泰問道。
“在一次審訊當中,他問主動檢舉能少判多久。”楊時嶼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沒有把話說透,不過躲在上方偷聽的靳舟也聽懂了他的暗示——趙凊在猶豫要不要背叛汪和泰。
汪和泰聞言沉默了下來,拿起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口,好半晌后才目光幽遠地開口道:“楊法官,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趙凊開口的話,”楊時嶼頓了頓,問道,“對你的影響會很大嗎?”
聽到這個問題,靳舟的神經倏地繃緊。
汪和泰不可能把自己犯下的罪行都告訴楊時嶼,而楊時嶼現在這麼詢問,盡管他問得極其委婉,但也和直白地打聽無異。
像汪和泰這樣小心謹慎的人,有人去打聽他的秘密,不可能不引起他的警覺。楊時嶼如此僭越地問出這種問題,實在是有些冒險。
“當然會很大。”汪和泰表情淡淡地抽了口雪茄,看著漆黑的海平面說道,“要是他誣陷我,那我可能有口都說不清。
”
見汪和泰是這種平平無奇的反應,靳舟暫且松了口氣,但又立馬皺起眉頭——這汪和泰還真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