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后的兩人便一齊撲了過來。不出一分鐘,方才還氣焰囂張的三人全都趴在了地上。
孫義驚恐地縮在墻邊,看著大氣都不帶喘的莊宇問:“你這是……”
“見義勇為。”莊宇掃了眼地上的三人,“還不滾嗎?”
三人罵罵咧咧地互相攙扶著離開,很快便消失在了小巷盡頭。
在地上撿起殞命的手機,孫義自知賠償的事情頗為麻煩,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嘆了口氣,對莊宇道:“謝了。”
“以后晚上沒事不要亂跑。”扔下這句,莊宇轉身便往回走。
孫義跟上莊宇的步伐,莫名覺得不對勁,這小子才二十出頭吧?是以什麼身份來教訓他?
“要不是你氣我,我也不會出來買煙。”
小巷離律所不遠,莊宇沒再上去,兩人就此分別。平時孫義遇上這種事也不算多,他住的地方就在律所后面的小區,幾步路的距離,也不至于讓莊宇送他回家。
在關掉律所的燈之前,孫義習慣性地整理了下桌面,又看到了讓他頭疼的行測試卷。
他沒考過公務員,但好歹智商正常,還通過了司法考試,因此看著答案給莊宇輔導,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有些邏輯題那麼簡單,莊宇這人就是做不對?
看他那盤靚條順的模樣,也不像個智障。
又掃了眼試卷,孫義突然發現在他離開之后,莊宇又做了十幾道題。
想也不用想,正確率肯定慘不忍睹。不過在好奇之下,他還是多瞄了幾眼,然后發現——
竟然全對。
第68章 番外二 一些后續
“有一個惡魔,告訴我必須懲罰他們……”
被告席上的“謝曜”正向法官描述著他腦海中出現的各種幻象,是惡魔逼迫他犯下罪行,他無法控制自己。
精神科醫生出具的報告顯示,他患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幾個小時的庭審聽下來,靳舟也大體猜到了最后的判決結果——這個殺人魔不會被判死刑。
坐在后面的張瑞拍了拍靳舟的肩膀,湊過來小聲說道:“我決定把奧斯卡影帝的頭銜讓給他。”
這起轟動的連環殺人案吸引來了不少人旁聽,其中有許多靳舟眼熟的面孔。
左手邊的羅雪晴聽到了張瑞的話,轉過頭來看向靳舟,皺眉問:“他裝精神病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嗎?”
在所有旁聽的人當中,只有羅雪晴最有資格要求判處死刑,因為她也差點成為亡魂。
“應該不完全是裝。”靳舟壓低聲音道,“他是真的有病。”
專業醫生也沒那麼好糊弄,如果人人都可以靠演技裝精神病,那刑罰制度豈不早就亂了套?
“意思是有病就可以為所欲為。”羅雪晴在筆記本電腦里用力敲下這幾個字。
“法律的存在從來就不是為了懲罰壞人。”回想到醫院那晚,“謝曜”對靳舟說過的話,他說法律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壞人,其實也并非如此。
法律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維持公平,而它無法解決“幸”與“不幸”的難題。
“但幸與不幸本身就牽扯到公平的問題。”羅雪晴繼續敲著稿件,分心和靳舟聊天。
握在手心里的手突然用力捏了捏自己,靳舟轉過頭去,看向坐在右邊的人,只見金框眼鏡后的雙眼露出不滿的神色,是在提醒他保持肅靜。
法官總是比普通人更不能忍受法庭里出現聊天的聲音。換作床上,靳舟一定不會聽自家法官大人的話,但在真正的法庭里,他還是用手做出拉拉鏈的動作,乖乖閉上了嘴。
一審判決,無期徒刑,關押至南部監獄。檢察機關應該還會提起抗訴,但幾乎不可能改判為死刑。
另一邊的汪和泰就沒那麼幸運了。
在謀殺楊時嶼一案上,由于殺人未遂加檢舉有功,他沒有受到太重的刑罰,然而在魏杰和趙凊的指證下,十幾條命案被發現全都是由他主使,最后一審判決死刑立即執行。
雖說死刑的核準程序還會花上不少時間,但這個結果不可能會被改變,靳舟和楊時嶼也終于可以放下心里的重石,肩上再無負擔。
先后聽完兩場判決,在最后離開這座城市之前,靳舟去了一趟南部監獄。
十七年前的殺人案確實是劉永昌所為,警方找到了一些當年被忽略的細節,并采取心理戰術誘導劉永昌認罪,但由于案件太過久遠,法院對于劉永昌的主觀殺人故意存疑,因此最后判處了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死緩大多都會轉為無期,無期又會轉為有期,要是表現夠好,可能關個小二十年就會出獄,這樣的例子在南部監獄并不少見。
“舟子,是我對不起你。”
防爆玻璃后的劉永昌渾身透著濃濃的疲態,不過一年多沒見,他已白了頭發,仿佛老了十幾歲。
“劉姐還好嗎?”靳舟問道。
并不是真的關心,只是習慣性問候。對于劉永昌,靳舟談不上怨恨,更多的還是感慨。
“離婚了,應該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