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恪,你要去上班了?” 梁澤揉揉腫痛的眼睛。
“嗯。” 吳恪回過頭,上下掃了一眼,“褲子穿上。”
梁澤這才注意到自己下面是光著的,臉一熱,掉頭就往臥室走。
“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遠遠的聽見吳恪說。他點點頭,直到門響才松了口氣。
可是也有點失落。
阿恪好像對他的身體,很沒興趣的樣子。
—
浩瀚咨詢。
五組最近一連做成兩個大項目,大家總算得以喘口氣,不像之前那樣天天奮戰到深夜了。下午齊斯宇做完了手頭的活,端著杯冰咖啡在組內到處討嫌,后來晃到吳恪身后站定。
“好啊你,終于被我逮著你摸魚的時候了!”
電腦屏幕無遮無擋,頁面正停留在某廚師學校的報名須知和聯絡方式。
“xx 高級廚師培訓…… 幫你那個寶貝室友看呢?”
吳恪將網址加入收藏夾,合上電腦,淡定轉頭:“你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找你幫忙。”
“幫忙?” 齊斯宇馬上立正,“你說。”
“下樓幫我買杯咖啡,就要你手里這種。”
“操你大爺吳——喂你干嘛去?”
他揚揚手里的煙,“記得少冰。”
走到防火通道,吳恪坐到樓梯上,很快樓道就煙霧繚繞。抽到一半,他拿出手機撥通老家那所初中的校辦電話。
“喂,哪位。”
鄉音很熟悉。
“您好,我想打聽一個人。”
小地方人員流動慢,接電話的行政老師十多年沒變過崗,一提起某某校醫頓時就有印象,可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卻令吳恪意外。
“那人早不干了。好幾年前吧,他好像是惹上什麼仇家,腿讓人給打瘸了不說,臉上還叫人劃了幾刀。哎喲那刀疤看著就瘆人,學校這種教書育人的地方哪里還敢用呀,后來只好另招人咯。
你是他什麼人呀,找他有什麼事?”
沉默之后,吳恪說:“沒什麼,謝謝。”
收起手機,久久無言。
是自己低估了梁澤。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梁澤從來就不需要誰的保護,他拳腳有力,心里有數。
晚上周圍的同事陸續下班,唯獨吳恪一個人等到 11 點半才起身收拾東西離開。
“下班了。” 梁澤給他發消息。
“我現在過來。”
“不急,開車小心點。”
之前覺得從浩瀚到飯館這段路很近,現在明明不堵車,還是感覺遠得熬人。
車拐進小路,遠遠就看見梁澤瘦瘦長長的身影站在路邊。他穿著寬大的白 T 恤,卡其色短褲兩側有兩個大口袋,身上背著一個黑色的三角斜跨包,頭發短短的很清爽,乍一看就像是剛入學的大學生。
吳恪按響喇叭。
梁澤把原本低著的頭抬起來,看到熟悉的車牌后眼睛亮了一下,抓著包帶的手揚起揮了揮。
“等很久了?”
他搖搖頭,“我出來得也晚,走之前幫老板搬了幾箱貨。” 可是剛說完,就彎腰撓左邊的小腿肚。
“被蚊子咬了?”
“嗯。”
兩個紅紅的大包還是很顯眼的。他薅薅頭發,有點抓狂的表情:“都已經入秋了,怎麼街上的蚊子還是那麼多,而且它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叮我不叮你。”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這樣,哪天晚上要是不點蚊香梁澤能被叮十幾口,可蚊子偏偏就對睡他旁邊的吳恪熟視無睹。
“聽說身上有味道的人比較招蚊子。”
梁澤系著安全帶,扭頭疑惑了一聲:“嗯?”
是說我身上比較難聞嗎。
他低頭,心虛地嗅了嗅領口,好像的確挺難聞的,油煙味又嗆又重。
還沒來得及再把頭抬起來,眼前的光線卻被人遮住。是吳恪忽然起身把他吻住了。吳恪弓著背,整個人擋在他身前,右手越過他的肩撐著椅背。
梁澤兩只手無措地揪緊安全帶,呼吸有一搭沒一搭,呆呆的不懂得回應。吳恪吻他的時候會閉上眼睛,嘗一會兒又拉開距離把人松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干嘛。” 梁澤說,“干嘛突然親我,我身上又不好聞。”
“是不好聞,” 吳恪啞聲打擊他,“所以最好不要跟別人靠得太近。”
傳說蚊子在挑選叮咬對象時,會特別看重身體所散發的氣味。甜的,香的,二氧化碳釋放較多的人群更易中招。其他人吳恪不清楚,但梁澤這麼招蚊子,大概是因為他的氣味太誘人。
還沒來得及生氣,口腔中的氧氣就被再度奪走。梁澤想,這或許也是一種策略,把敵人的頭吻暈,這樣敵人就沒辦法反抗了。
吻完兩人分開坐好,余光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幾個人,打頭的就是陳軍波。
“快走阿恪,我們飯館的人在那兒,他們好像看見我們了。”
吳恪轉過頭,恰好看到陳軍波身后的某個人收起手機,眉頭輕微皺起。
“走吧。” 梁澤沒有看到對方的這個動作,可是表現得比他還要緊張。
“你怕?” 吳恪回頭。
“不是,” 梁澤下巴搖了搖,“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給他們拿住把柄了。”
經歷過那麼多事,他的性格終于也比從前沉穩了些,終于也知道怕了。吳恪沒有再多說,微微頷首,踩下油門徑直離開了那里。
第33章 誰也不能傷害他
作者有話說:
沒幾天,梁澤就 “被” 報名了某高級廚師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