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陳樓下廚的次數越來越少,關豫做飯,卻也是面多飯少了。
陳樓這幾天過的十分踏實,連帶著追憶往事的時候都很少,現在睹物思情,卻又忍不住想,假如早知道會有今天的這一遭,當時的那頓飯自己完全可以吃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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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面很快被端上來,吳嘉嘉一邊慢慢吹涼,一邊和陳樓聊天道:“聽我媽說,那個寧珊的親媽挺極品的,雖然怎麼個極品法她沒說,但是今天看來,這姑娘的日子恐怕過的不怎麼樣啊!”
陳樓并不喜歡和人談八卦,只是畢竟是他要補課的學生,他想了想說:“現在一般補課是多少錢?五六十吧?要不然你回去和她說說,按市場價吧。”
“不用,你操這個蘿卜心干嘛,”吳嘉嘉卻說道:“我說她過的不怎麼樣是指的家庭環境,她又不缺錢。”
陳樓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有哥哥,能掙。”吳嘉嘉說:“你沒看她身上帶的毛衣鏈嗎?跟我這個,同系列的。”
她想了想,又小聲哼了一聲補充道:“不過沒我的好看,而且我這個是所有鏈子中最便宜的一個了。”
陳樓好笑地點了點頭說:“對對對,你最漂亮可愛美麗又大方。”
倆人對著哈哈哈笑了一會兒,還沒笑完,陳樓就感到衣兜里有手機在振動。
他現在連同學都認不全,對于別人“咱前幾天說的XXX”以及完全沒有準備的手機來電格外頭疼。但是也不能躲,只能硬著頭皮上。
手機上卻是一串陌生數字,陳樓接通,就聽一個他再也不想聽到的聲音有些無奈的響起。
關豫在那頭說:“陳樓,可能要麻煩你件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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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豫一個人蹲在醫院急診的門口處,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他倒霉催的,莫名其妙的過敏了,從手上開始起紅疙瘩,癢的整晚都睡不著。
原本有了上一世的經驗,他很自覺地就摸到了醫院的皮膚科來掛號,誰知道昨天一整天沒掛上,今天他再來,還是掛不上!明明科室的護士都很閑,但是怎麼掛都掛不上,不是護士正好有事就是被人插隊或者被別的人給打擾。
關豫從那天醒來后始終覺得所謂的重生有些扯淡,然而他卻有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直到這天,他算是徹底相信了。
如果是做夢,那自己必定是可以隨性而為的。他完全可以自己看好過敏,再也不用和陳樓見面,倆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另外路鶴寧快要回來了,他如今占了先天優勢知道了路鶴寧遭遇的問題,完全可以想方設法好好解決,然后倆人復合在一起。
誰知道并不是這樣!
他曾和陳樓一起辦過的事,如今竟然是缺了對方根本過不去!這坑爹的重生就像是一個設置好關卡的任務,而他如今,不過是一個需要陳樓協助才能傻傻通關的小丑罷了。
關豫內心郁卒的要死,想要找陳樓時才想起自己并沒有他的手機號。于是又幾番打探,找了岑正要,岑正又發短信問了吳嘉嘉。
好不容易將手機號弄到手,關豫前后整理了四五遍,才把這件事情給捋清楚。
他在手機里耐心細致地跟陳樓講了兩遍,見時間不早了,忍不住催促道:“行不行?就麻煩你一趟,再晚了專家就下班了。
”
陳樓默默的聽完,沉默了一小會兒后才道:“哦,這樣啊,恐怕不行,我現在太忙啦,要掙錢呢,一小時一百,耽誤不起的。”
第6章
“小伙子出去旅游了?”大夫翻了翻病歷本,問道:“關豫?”
關豫被一群排隊等叫號的大媽大叔看的渾身不自在,忙挪著小板凳往大夫桌子前湊了湊,應道:“對對,是我。”
“嗯,我看看,”大夫四十出頭的樣子,短發黑皮大眼鏡,聲音粗噶有力,是皮膚科的主任醫師,水平高超名氣很大,掛號費用是別人的三倍。
關豫忙把雙手放在桌上。
手心手背已經長滿了疹子,一路往上蔓延了半只胳膊。后面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正好看到,呀了一聲躲媽媽后面去了。
大夫看了看說:“嗯,過敏了,回去拿點藥擦擦就行了。現在癢的厲害嗎?”
“還行,”其實癢的很厲害,但是關豫不知道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莫名的要強道:“不是很癢。”
他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工作的幾年強度大應酬多,早早的就生出了中年危機,平時動不動就會去查個體,感冒也恨不得把自己描述成病危重號,今天怎麼還嘴硬上了?
大夫看他一眼,說道:“給你開兩針注射,一會兒你下去交費拿藥,拿完藥先去注射點打上針,再回來我這里我告訴你怎麼抹。”她說話間已經啪啪啪地敲起了鍵盤,打單子的功夫,大夫又想起來問:“你一個人來的?”
算是吧,關豫想了想,陳樓在外面掐著表呢,一小時一百塊。
“一個人。”關豫說。
“那一會兒別走回學校了,打個車吧,要不半路上睡著了。
”單子打出來,大夫撕給他,催促道:“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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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豫拿著單子飛快的下樓去繳費,繳費的窗口人烏央烏央的,排隊二十分鐘,回來拿藥,又是二十分鐘,等從注射點挨完針時,一個小時過去了,按照陳樓的算法,正好是一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