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沒愣多久,嚴柏言又發了一條:怎麼了?
許枕猶豫了一下,回復:明天我突然有別的事情,我們下次再去海洋館玩可以嗎?貓貓可憐.jpg
他心機地希望這樣說嚴柏言可以主動約一個別的時間,比如周末,然而過了幾秒,嚴柏言就迅速回復了一個“好”。
許枕:……
他瞪著那個“好”字,仿佛在瞪著冷冰冰一張臉的嚴柏言,恨不得瞪出一個窟窿來。
這下許枕整個人都蔫了,再沒等到嚴柏言發任何消息,他剛準備放下手機,突然看到專業群里有人@自己,連忙點進去。
是班長蒙雨:一暑假不見,大家很久沒一起聚聚了,明天沒課,今晚去海香樓吃個飯,交流下感情,怎麼樣?@全體成員
蒙雨是爽朗性格,平時人緣不錯,此刻迅速有人應和。
蔡琳琳:行啊,一直想去大名鼎鼎的海香樓打個卡。
范全:那里消費有點高吧。
蒙雨:每人出50,不夠的用班費填,可以麼?有人不去的嗎?
蔡琳琳:這種活動不會沒人參加吧,50又不多。
許枕捏住手機的手微微發緊,嘴也抿起來了,50是不多,但他的媽媽貝珊每個月只給他800生活費,這還是理想情況,實際上貝珊經常“忘記”給他打錢,他打電話發短信發微信給貝珊都如同石沉大海。
他爸又是個不管事的,常年消失,這就導致許枕日子時常過得緊巴巴的,50塊錢一頓飯對他來說有些奢侈了。
更慘的是,別的同學家庭情況差,還可以申請一下貧困補貼,許枕卻完全沒法申請,畢竟他爸許文昌是個公司老板。
他家住別墅,開豪車,他卻只有斷斷續續的每個月800生活費,和他弟弟許云澤的生活天差地別,對比起來是典型的貧困生和富二代,現在如果來個人給他說他是充話費送的他都信,許枕已經麻木了。
他在專業群里反反復復地輸入“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又一次次刪掉,抱著手機為難,到現在都沒有人說不去的,如果他說了,他就是另類,會被孤立的……而且他和班里同學關系本來就不太好,也很想趁此機會融入班級。
正在糾結,門外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許枕回頭,是江之恒和陳成,許枕還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氣,不想搭理這兩個人。
結果江之恒路過他時突然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許枕,你是不是出不起50塊錢啊?”
陳成聽到后也停下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這樣,我看許枕平時確實挺窮的,你不會不參加今晚的聚餐了吧?”
他們完全是幸災樂禍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優越感。
許枕氣的捏緊手機,磨了磨牙:“我去不去你們很關心嗎?你們拿著父母的錢去吃高檔飯店真是好大方好有排面,顯擺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自己賺的呢。”
陳成一時語塞,他家境其實也挺普通的,也就能在摳摳搜搜的許枕這兒找回點優越感,被許枕這樣一說頓時有些難堪。
倒是江之恒,臉色僵了一瞬,突然態度一轉:“干嘛呢?語氣這麼沖。”他拍了下陳成的背。
又轉頭對許枕道:“都是舍友,那麼大火氣干嘛?我也就是問問,沒說什麼,這樣吧,你那50塊我替你出,行不?”
第5章
許枕一時沒反應過來,目光停留在江之恒身上有些傻眼:“為什麼?”
江之恒動了動嘴角:“算是我給你道歉,今晚咱們一起去海香樓。”
這……沒想到江之恒居然是這樣的好心人,說起來他以前確實和江之恒沒什麼矛盾,也就這一學期以來江之恒說話不好聽嗆了他幾次。
難道江之恒真的愧疚了?
許枕轉了轉眼珠,顯得有些狡黠,他抬起下巴,努力收住翹起的嘴角:“也……也可以,是你自己要給我道歉,可不是我逼你替我付錢的。”
江之恒有點無語地靜了一瞬,才點頭:“嗯。”他能感覺到旁邊陳成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自己,沒搭理,暗自噓了口氣。
晚上六點四十,許枕跟江之恒一起到了海香樓,聚餐開始時間是七點,已經陸陸續續有很多同學過來,江之恒突然停在樓下,讓許枕先走:“我在下面招呼招呼別的同學,等會就上去。”
許枕沒多想,反正江之恒已經把錢轉給班長了。
他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二樓樓梯口空間很大,最外面是大大的落地窗,陳列著一排玻璃水箱,里面是巨大的蝦和烏龜,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大魚。
他瞧著稀奇,忍不住停下來,用手去逗弄那些丑的千奇百怪的魚,然后透過魚缸里的珊瑚,不經意間看到樓下江之恒朝街對面走去。
聚餐都快開始了,他去對面干什麼?許枕探頭去看。
剛好看到對面商業樓大門里走出來一個纖細的人影,隨著那人越來越近,臉也愈發清晰,等許枕看清后,渾身都僵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時江之恒已經走到那個人影面前,兩人說了幾句什麼,又很快分開,江之恒步伐匆匆地回到了海香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