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你放心,你照顧好自己就好。”
掛掉電話,江之恒目光狠厲下來。
許枕,你別怪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是沒辦法,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了許云澤。
他點開微信,給許云澤回復道:好,馬上發。
*
醫院從來都是個充斥著傷心、難過、絕望、離別的地方,白色的病房里經久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仿佛已經跟隨時間滲透在這棟建筑骨架的肌理。
病床上的陌生女人漂亮精致得像一塊脆弱的瓷器,淺色的瞳孔匯聚著無限溫柔,她明明那麼蒼白,那麼柔弱,抓住自己的手卻死緊。
她死死箍住手里小小的柔軟的手掌,溫柔的目光逐漸化為不甘和怨恨:“小枕,好好活著,一定要記得。”
許枕猛地睜開眼,剛才好像夢到了誰,一個重要的人,是誰來著,他頭腦混沌地抬眼。
病床邊,小雅正擔憂地望著他,見他醒了高興地湊過來:“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許枕轉了轉眼睛,四周的景象明顯是醫院……里,他瞬間覺得自己哪哪都有問題,渾身不舒服,呼吸困難。
小雅見狀焦急地起身按鈴。
沒過幾分鐘,護士小姐姐走到病床前探頭看了看許枕的臉,還有些疑惑:“應該沒事了呀,他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虛,掛點生理鹽水就好了。”
許枕緩過一口氣來,氣若游絲地點頭:“我……暈醫院,護士姐姐能不能幫我把針拔掉,我要走……”
聞言,小雅和護士兩臉懵逼,還有這種事?
看許枕狀態好像真的不對,護士小姐姐還是給他拔了針頭,反正只是鹽水。
剛得自由,許枕深呼吸一口氣,蹦下床穿鞋,邊穿邊問小雅:“琴琴呢?”
“在隔壁病房,比你醒得早。”
看來小孩沒事。
“我就不去看他了。”許枕站起身,扶著墻的手指緊繃,背影纖細而脆弱。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他,他呼吸急促地往外走,步伐不穩。
小雅看他腿都有些發抖,實在放不下心,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兩人就這樣走出了醫院。
等離得遠些,許枕才如夢初醒地停下腳步,額頭和鼻尖滲滿了汗意,對小雅露出一個略顯蒼白的笑:“謝謝你。”
小雅忙搖頭:“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還有……對不起,我真的好蠢,什麼事都做不好,都怪我帶他們去湖邊玩,才害的你……”
許枕打斷她:“明明是琴琴欠抽,關你什麼事,你回去記得好好教訓他,一定要打得他屁股開花!”
這會休息回一點精神,許枕將暈倒前的怨念立刻傳達給小雅,并且表示:“打他時記得拍視頻發我。”
小雅“噗嗤”笑出來,低落的情緒瞬間被帶跑,知道這人是在變相安慰自己,心底暖暖的。
許枕扯了扯濕漉漉的衣服,有些遲疑:“我現在回福利院?”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你辛苦了,已經喊了別的義工來幫忙,你趕緊回學校換衣服吧。”
“好哦。”
“對了,剛才有個男人給你打電話,說是警察,讓你有時間回個電話。”
警察?海香樓的事有后續了?
許枕心情有點復雜,回去的路上從通話記錄里面給警察叔叔打電話。
他自報家門后,對面語調遲疑下來:“這件事電話里說不清楚,你還是來我們這一趟比較好。
”
許枕捏了捏衣角,小聲問:“為什麼呀,他是受人指使嗎?”
“應該不是。”
居然不是許云澤和江之恒搞的鬼?是自己想多了?
對面頓了頓,補充道:“無論如何這個李驚的行為確實有錯,我們會酌情對他進行拘留處理。”
“李驚是誰?”聽得云里霧里的許枕直接問道。
“哦,就是那個黃毛,總之,你盡快來我們這再補充一份筆錄。”
這個是沒問題的,只要黃毛……不,李驚受到應有的懲罰,他就開心了。
掛了電話,許枕活動活動手腕,想象自己一花瓶砸到李驚頭上的場面,還有點小得意。
*
N大物理樓,模擬實驗室。
賀然記錄完一組數據,關掉分析儀,長腿一伸蹬開椅子。
“賀然,一起去吃飯嗎?”
賀然手里捏著打火機,轉了一圈,回頭,師姐于百合撩了撩波浪卷發,用化著精致眼妝的眼尾掃過來,深紅色唇角勾起,充滿魅惑風情:“順便一起度過美好的夜晚。”
“我晚上有別的安排。”
“切。”于百合高跟鞋“噠噠噠”走到他身邊,彎下腰,盡情釋放她玫瑰香味的魅力,用柔弱無骨的胳膊慢慢搭上賀然的肩膀,對手下硬邦邦的觸感愛不釋手,嘴湊到賀然耳邊,離得很近,像是要留下一個紅色唇印,輕輕呵氣。
“我不漂亮嗎?”
“漂亮。”賀然挑眉,輕輕撥開于百合的手站起來,懶懶道:“師姐,矜持點,老板來了。”
對上他無動于衷的黑沉雙眸,于百合產生一瞬的退縮,噘著嘴抱怨:“別騙我,你又沒有女朋友,滿足一下我又能怎樣?”
賀然指尖又無意識捻著打火機,瞇起眼睛,腦海中閃過許枕緊緊抱著自己的腿抬頭哀求的畫面,那獻祭般展露出衣服下的誘人風景,喉頭動了動:“沒有女朋友,也可能是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