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湊到他耳邊,聲音難掩艷羨:“他真的好帥,光站在那我腿都要軟了,你從哪找來的,你們成了可要請我吃飯呀。”
許云澤垂頭整理了一下白襯衫袖扣,眼中自得一閃而過,語氣卻是謙遜羞澀的:“學姐,你可別打趣我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賀然,覺得靠在墻邊的賀然像是專程在等自己,優秀帥氣全是為自己量身打造,他們是那麼合適,合該天生一對。
而礙事的、多余的許枕,很快就要退場了。
許云澤仰頭看賀然,清亮的目光寫滿崇拜:“賀然哥哥,你鋼琴彈得真好,我小時候也想學鋼琴,但總學不好,真羨慕你,如果我也能彈得和你一樣好就好了。”
賀然取下那根沒點燃的煙,在手里轉了一圈,心不在焉地:“嗯。”
“我有點緊張,一會上臺我可以牽著你的手嗎?”似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許云澤臉頰微紅,不安地垂頭解釋:“我怕我會出錯。”
“什麼?”賀然皺起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我想……”
許云澤還在結結巴巴地組織語言,賀然突然略顯著急地掏出手機——
他手機輕輕震了一下。
點進微信,看到小紅點提示里提到某個名字,賀然挑了挑眉,微抬眼看了下許云澤。
許云澤被看得心里一突,無辜地問:“哥哥,怎麼了?”
賀然沒理他,點開微信消息。
葉沼:許枕去警局了。
葉沼:李驚和江之恒背后的人是許云澤,許枕的弟弟。
賀然按滅手機,陡然站直,表情沒變,眼神卻有些發冷,高大筆直的身軀無端端給許云澤一股壓力。
思及這是奶奶難得交待過照顧的人,不能打人。
賀然磨了磨后槽牙,煩躁地撕扯著手里的煙,只能按捺著把所有暴躁和陰鷙全宣泄到這。
他看上的小狐貍被人欺負了,嘖。
未曾點燃的煙葉零散沾在賀然的手心,連空氣中都仿佛沾染了煙凜冽的味道,氣氛陡然壓抑而沉重。
許云澤在賀然陰沉沉的眼神里,本能往后瑟縮了一下,不明白出了什麼問題,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明明剛才還很順利。
盛雪的聲音恰到好處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對峙:“云澤,賀……然,你們的節目要開始了,準備上場了哦。”
許云澤暗中松了口氣,連盛雪那對賀然帶著勾引的媚眼都沒心情去計較,甜笑著小聲對賀然道:“哥哥不想牽手就不牽好了,我會好好努力,不會拖哥哥后腿的。”
“不用努力了。”賀然揚起一個未達眼底的笑意,慢悠悠將手里的煙葉扔進垃圾桶,斜睨他一眼:“我有急事,走了。”
這變故如平地驚雷,將剛才還沉浸在喜悅里的許云澤炸得面色煞白,亦步亦趨跟在賀然身后:“那……那演出怎麼辦?”
“賀然哥哥,你怎麼生氣了?”
“我一個人沒法完成演出,你別走好不好?”
賀然甩開許云澤的胳膊,語氣陰沉冰冷:“自己想辦法吧。”
說罷,邁著大長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許云澤一臉委屈茫然地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對自己?怎麼能這樣?
他都這麼低聲下氣地討好了……
平生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委屈,許云澤死死咬住唇,滿心不甘和怨憤。
明明只要趕走許枕,賀然就能是自己的了,賀奶奶已經暗示會支持自己和賀然在一起的。
為什麼事情會脫離他的掌控?
他死死捏住手里的手機,決定給媽媽打個電話告狀,賀然既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總得給長輩面子。
這時,盛雪追出來了:“咦,云澤,賀然怎麼走了?”
許云澤只能暫時將打電話的事情放到一邊,扯起嘴角,牽強蒼白地解釋:“他突然有急事,不能跟我一起出場了。”
“什麼事情能比演出重要呀?我看他走的時候怎麼好像生氣了?”盛雪將許云澤的表情收入眼里,故意大驚小怪。
許云澤差點維持不住表面的笑:“沒有,真的有急事,一會報幕就說是小提琴獨奏好了。”
“可節目單已經發下去了……”
“學姐!”許云澤打斷盛雪,捏著拳頭冷冷道:“臨時改節目又不是什麼大事,是吧?”
盛雪對上他陰狠的目光,咽下了剩下的話。
哼,虛偽。
盛雪暗中撇了撇嘴,今天彩排那麼多人在場,就算她不說,別人也會把這當成許云澤的一個笑柄談論。
*
警局的空調開得涼,沒坐一會胳膊就被吹得起了層雞皮疙瘩。
許枕抱著手臂坐在李驚對面,對他怒目而視:“你到底什麼意思?”
幾天沒見,李驚的黃毛更加凌亂邋遢,眼下青黑萎靡,吊兒郎當地笑,一副混不吝的姿態:“我還想問你到底什麼意思?想裝作不認識我?想得美,我要讓所有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大——學——生。”
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里,隱藏著極端的瘋狂。
許枕隔著書包的布料一下子摸到手機,仿佛這樣能找到一些安全感似的,咬唇問:“你是不是收錢了?”
“有人拿錢讓你給我潑臟水是不是?”
聞言,李驚的目光閃了閃,下意識將目光偷偷斜向監控窗外,隨即快速收回目光,張嘴就罵:“我收nm的錢,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