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許枕深吸一口氣,冷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在哪怎麼認識我的?”
李驚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去年七月份,靈山區秀水花園門口的佳福超市,你買東西沒帶錢,跟我借錢。”
“想假裝忘了?要不要我一點一點把咱倆怎麼約的替你想起來……”
“床上細節也不是不能回憶……”
“表子,你也配上名牌大學?這事兒一出,你那學上不了了吧,嘿嘿,真好,不然你個賤貨眼皮子都長到天上去了。”
他是有備而來。
許枕干干地咽了口唾沫,去年七月份是高考完的暑假,許家就住在靈山區秀水花園的樓盤,秀水花園外唯一的超市就是佳福。
不再理會李驚越來越臟的話,許枕倏忽站直往門外走。
事情比他想的要復雜,根本摸不到絲毫頭緒,在這跟李驚糾纏下去也無濟于事,他得想別的辦法。
求助父母?
沒用的,他甚至懷疑這事就是許云澤做的,畢竟李驚出現的那天,許云澤也恰巧出現。
況且父母從不關心自己的死活,用這種事情去找他們不過是自討沒趣。
這種時候,他唯一能想到去求助的人,只有嚴柏言,可嚴柏言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消息。
許枕有點絕望。
門外聽完全程的謝警官表情尷尬,尤其是對上許枕那張過分漂亮的臉,微微發紅的眼睛,重話一時竟也說不出來,干巴巴道:“這事雖然惡劣,但畢竟是未遂,而且牽扯到你們的私人恩怨,我們這邊決定對李驚進行刑拘15日處理。”
許枕心不在焉地點頭,李驚受什麼處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如果不澄清,他可能會被強制退學。
走出警局時,他能聽到身后壓低聲音的討論:“就是他,還是N大的學生呢。”
“小小年紀不學好。”
“我女兒也在N大上學,希望學校有點作為,趕緊勸退他。”
那些照片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人人都急著給他定死罪。
下午六七點的太陽光依然熱烈,桐樹下踩著太陽的尾巴,蟬鳴陣陣。
許枕抱著一瓶冰礦泉水,貼在自己的心口,邊擦汗邊給嚴柏言發語音。
“柏言,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我……”
軟糯的鼻音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點了發送。
我想去找你。
*
言明科技。
嚴柏言盯著電腦屏幕,冷峻的下頜緊緊繃起,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挪向桌上的手機。
終是沒忍住,他煩躁地抓過手機,點開許枕發過來的語音。
“柏言,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我……”
柔軟撒嬌的語氣像是有某種魔力,嚴柏言鬼使神差又把那句話重新播放了一遍,心思煩亂。
許枕嬌氣的很,遇到這種事,肯定都要怕死了,他是不是又哭了?
第13章
潤創大樓坐落在B市市中心,地理位置優越,價格貴的驚人,因此能選址在這的公司都財力雄厚,安保十分嚴格。
許枕被攔在門禁外,舔了舔蒼白的唇,沉默地給嚴柏言發微信。
許枕:我在你公司樓下了,你能下來接我嗎?
他就這樣站著等,陽光正好照在這里也不躲,汗水浸濕了身上的T恤,瘦弱的身軀帶著搖搖欲墜的可憐。
他在賭嚴柏言會不忍心。
沒過三分鐘,電子玻璃門發出一聲悅耳的“滴”響,許枕抬頭。
嚴柏言推開門,白襯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涼意隔著一層門傳出來,他冷著俊臉,居高臨下地看著許枕滲滿汗珠的鼻尖。
“進來。”語氣也是硬邦邦的。
許枕假裝沒聽到他話里的疏離冷漠,側身溜進去,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嚴柏言轉身就走,長腿一邁,絲毫不顧及身后的許枕。
兩個保安掛上熱切的笑臉打招呼:“嚴先生。”
嚴柏言點點頭:“朋友。”
“好的好的,既然是嚴先生的朋友,那就不用登記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電梯,潤創裝修講究細節處的華麗和低調,一樓裝了精致的吊燈,墻面是漂亮的玻璃,連電梯都透著一股子土豪的氣息,許枕不自覺被轉移視線,左看右看。
直到在電梯巨大的鏡子里跟嚴柏言目光對上,那雙冷冽的眸子涌動著他看不懂的情緒,許枕莫名覺得有些害怕,抿著唇撇開頭。
電梯在十六樓停下,嚴柏言率先走出去,依然是頭也不回的走法,路過幾個辦公室的人全偷眼看過來,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許枕。
許枕拽著書包帶子,加快步伐跟上嚴柏言,進了嚴柏言的辦公室,門關上隔絕門外的所有目光,他才松一口氣。
嚴柏言徑自坐到椅子上,食指輕點桌面。
隔著寬大厚重的桌子,那張帥氣的臉更給許枕一股空中樓閣,高嶺之花的感覺,頓時空落落的難受。
嚴柏言面無表情地開口打破沉默:“找我有事?”
許枕頗為不安地垂下眸子,長睫毛輕輕顫動,如一只輕顫的蝴蝶,似有若無撓刮著別人的心,又好似在祈求誰的憐憫。
“你不理我。”他撒嬌似的抱怨。
“打電話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