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枕遲疑了一下,選擇跟在賀然身后。
走過裝飾精致大氣的明亮客廳,賀然停在一個角落的房間門口,伸手推門。
一股梵香味撲面而來,黑暗中像是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許枕不安地挨住賀然,手偷偷揪住一小截黑色的襯衫衣角。
“這是哪里呀?”
“畫室。”賀然打開燈。
看到掛在對面墻壁正中間那幅巨大的畫,黑色的線條陰暗而扭曲,構成一個抽象的形狀,許枕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學長,這些都是你畫的嗎?”
“嗯。”賀然徑直走進去,走到立著的畫板前,那里有一幅未完成的畫作。
許枕站在門口,兔子拖鞋左右磨蹭著地板,就是不敢走進去。
他疑惑:“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我想以你為靈感,作一幅畫。”賀然指尖摩挲著畫板上的畫,定定看著許枕,凌厲的外表充滿攻擊性——
“我需要你做我的模特。”
聽到這句話,經常在網上沖浪的許枕第一反應就是裸模,腦海里瞬間出現各種不可描述的傳聞和畫面。
他充滿抗拒地后退一步,搖頭擺手:“我……我不做那種事情。”
賀然輕哼一聲,目光鎖住許枕,高大健美的身軀在一眾抽象的畫作中,更像一幅上帝之手創作出的完美作品,黑色的凌亂發絲在英俊的臉上打出一小片陰影。
“不需要脫。”他的語氣帶著點笑意,似有若無地威脅:“不想讓我幫忙了嗎?”
第15章
許枕猛地停下后退的腳步,白皙細膩的腳背緊緊繃起,勾勒成一個誘人的弧度。
賀然饒有興趣地垂眼看著這一幕,沒再出聲逼他。
整整過了一分鐘——
“要幫忙。”
許枕聲音悶悶的,活像個被欺負的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請求:“學長,我愿意的,你幫幫我吧。”
軟軟糯糯的語氣又開始撒糖霜,給賀然下鉤子。
大不了……如果賀然讓他做過分的事情,他不認就是了。
賀然毫不費力就能捕捉到他悄悄挑起來觀察自己的靈動眼梢,察覺到他那點自作聰明的小心思,嘴角噙著笑意獎賞似的夸他:“真乖。”
話音隨著胸腔微震,內里藏著無盡纏綿曖昧,都被主人仔仔細細粉飾起來。
他真奇怪。
許枕偷偷撇嘴,兔子拖鞋尖尖在地板上打圈,又拿頭頂的旋乖乖巧巧對著賀然,支支吾吾:“可是我今天打游戲好累哦,好想睡覺。”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語,他伸手裝腔作勢地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眼尾偷偷掃賀然。
“可以改天再畫嗎?學長。”他拖長語調撒嬌。
至于這個改天是什麼時候,先拖個一年半載吧,拖到賀然都忘記這件事最好。
“可以。”賀然不動聲色地關上畫室門,隔絕了一室奇異梵香,俯身用指尖在眼前的發旋上隨意撥弄了一下,漫不經心道:“那去休息吧。”
竟然這麼好說話?!就這樣放過自己了?
許枕將雙手背到身后,一步一頓地跟著賀然的腳步,盯著賀然的大長腿發呆,一臉費解。
賀然的腳步停在客房門前,推開門,許枕卻站在原地半晌不動。
“不是要睡覺嗎?”賀然語調懶洋洋的,似笑非笑地看他。
許枕期期艾艾:“那……謠言的事情,學長要怎麼處理呀?”想了想,他又連忙補充一句:“需不需要我做什麼?”
“不需要,也不用想,你只需要乖乖睡著,事情我會解決。”
話落,賀然寬闊有力的手掌輕輕在許枕后背上使了一下勁,很輕的力道,將他推進客房。
關門前,大手撫過許枕細軟的發絲,從后面半托住他的頭。
溫溫熱熱的,接觸到干燥大手的皮膚一陣麻麻的顫栗,許枕不自在地偏頭躲,沒躲過,耳邊傳來賀然充滿磁性的嗓音輕聲道:“晚安。”
“晚安。”許枕呆呆地回,感受到那片溫度瞬間離去,心頭泛上來一陣莫名失落。
門關上時,他似乎聽到空氣中一聲低沉短促的笑意,又好像只是他的幻覺。
直到躺在客房的床上,聞著被子上令人心安的陽光味道,許枕抱著被子翻了個身,伸手摸了摸頸項后接觸過賀然手掌的皮膚。
奇怪,為什麼還是燙燙的。
*
N大,迎新匯演結束后,時間已走向十一點。
組織人請表演者們吃飯,作為這一屆新生里的風云人物,許云澤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參加。
觥籌交錯間,飯局已經進行了一半,在座有一半都是學生會成員,還未進入社會就已經染上些裝腔作勢的習氣。
說著說著,話題不知為何轉到許云澤身上,副會長辛南扶了扶銀邊眼睛,嘴角含著笑意用打趣的口吻問:“云澤,今天那位彈鋼琴的同學你從哪找來的?最后演出怎麼沒出現?”
文藝部長柏玉環聞言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酒杯,插嘴道:“他鋼琴彈得可真好,可惜了,要是能再聽一次就好了。”
“你是想說人家帥吧。”盛雪揭穿她。
柏玉環靦腆地笑一笑,卻沒有否認,反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許云澤,心思不言而喻。
在場不少女孩子也抱著同樣的心思,想從許云澤這里打聽打聽賀然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