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賀然光是高高挑挑站在那,憑著長相身材就足以讓少女們心動,更何況他垂著眼坐在鋼琴前游刃有余地彈琴時,優雅而矜貴,完美符合少女們夢中男神的幻想。
許云澤面上維持著弧度完美的微笑,心里卻一陣厭煩,他自己要是能勾到賀然這棵賀家的大樹,哪輪得到這些人?
“他突然有急事。”許云澤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語氣敷衍。
辛南卻不如他所愿,繼續糾纏:“那他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對我們云澤這樣的大美人居然都這麼狠心。”
“就是,云澤,你不是跟他很熟嗎?要不現在打個電話讓他來給你賠禮道歉!”
擺明了找事。
許云澤額頭瞬間出了層薄汗,他為了維持自己貴公子的人設煞費苦心,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他跟賀然根本不熟,賀然一點也不會給他面子,這些人背地里不知道要怎麼嘲笑他。
“不了吧。”許云澤笑得牽強,掩飾性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垂下眼簾溫聲拒絕:“他是大忙人,抽不出時間的。”
“呦,再忙也得給你賠罪,不然不夠朋友,他敢不來就絕交。”辛南不嫌事大地煽風點火。
這人怎麼回事?
許云澤暗地瞪辛南,卻恰巧跟辛南的目光對上,他心里一跳,生怕剛才不經意彌散出來的一點惡意被人發現。
令人眩暈的燈光下,辛南勾唇對他舉了舉酒杯,眼神傳遞著曖昧的訊息。
“嘭。”
許云澤猛地站起身,凳子朝后摔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引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他心煩意亂地扯著嘴角低聲道歉:“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
還未完全走出包房的門,就隱約能聽到小聲的討論。
“切,得意什麼啊,還以為他跟男神關系有多好,天天擱那炫耀,結果人家演出丟下他一個人走了,笑死我了。”
“要不是今天這出,我還以為那是他男朋友,現在確定了,不是。”
“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
一走進洗手間,許云澤的臉瞬間扭曲起來,讓他那張繼承自貝珊的尖細長相變得更加刻薄,他從格外明亮的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樣子,緊緊捏住手機給貝珊撥電話。
電話一接通,許云澤劈頭蓋臉地埋怨:“媽,今天演出還沒開始賀然就走了,我一個人,我一個人拉小提琴!現在別人都在笑話我。”
“寶貝別生氣,你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興了?”貝珊語氣輕柔地哄他,安慰道:“人家是賀家的少爺嘛,你順著他……”
許云澤很崩潰地打斷她:“我順著了,我從來沒這樣討好過別人!但是他根本沒正眼看過我。”
“行行行,寶貝別著急,我去給你爸爸說,讓你爸爸找賀老夫人探探口風。”
聽到這話許云澤才放下心來,轉了轉眼珠,盯著鏡子,想起許枕那禍害的臉,抱怨道:“媽你能不能讓那野種回去別上大學了,他就是個禍害。”
貝珊語氣遲疑下來:“這樣在你爸爸那里不好交代呀,你爸雖然看不上他,但好歹是他的親兒子。”
“可萬一哪天賀然遇到他,賀家人發現真相了怎麼辦?”
“放心吧,當年的線索你爸都打掃干凈了,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他現在就是一灘爛泥,上不了臺面,就算賀家知道真相也看不上他,寶貝不用把他放在眼里。
”
與此同時的包房里,辛南垂頭在手機上打字給人發消息。
辛南:賀哥,這長相還行,性格不可愛啊。
辛南:你是在為難我.jpg
消息送達,坐在畫室里的賀然面無表情地抬眼看了下震動的手機,又繼續低下頭看著眼前未完成的畫。
純白的畫紙已經勾勒出大片玫瑰花的線條,周圍荊棘橫生,骨節分明的有力手指細細給一朵玫瑰涂滿大紅,他聯想到許枕那雙淡粉色的唇,恍惚間仿若涂在心上人的唇間。
銷魂蝕骨。
他站起身沒有去擦拭拇指尖的紅印,拿起手機慢悠悠回復:你還會挑?
回復完這句,賀然舉起拇指看了看,覺得自己有點著魔了。
他又繼續打字:別急著上手,把事情做漂亮點。
罷了,他丟下手機,再次認認真真地給一朵朵玫瑰上色,表情沉肅,目光空洞。
玫瑰的窩已經搭好,等待的小狐貍會住進來嗎?
他還沒有做出決定。
*
第二天一早,許枕是被一陣撲鼻的食物香氣喚醒的。
他蹬開被子,迷迷糊糊揉著眼睛打開房門,走向香味傳來的地方——廚房。
廚房里高大的背影穿著款式簡單的白色短袖,亞麻色休閑長褲也掩蓋不住那雙大長腿勃發的力量感,正單手歪頭打電話。
許枕喊了一聲:“學長。”聲音含含糊糊的。
卻足夠電話另一端的人聽清楚。
電話里的老賀先生聲音戛然而止,父子倆都沒開口,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半晌。
“你……帶人去你那了?”老賀先生問得小心翼翼。
賀然回頭看許枕,目光落在他睡衣敞開不自知露出的鎖骨上,流連片刻,沒回答。
對面不依不饒地追問:“是什麼人?有空可以帶回咱家里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