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枕“嘿嘿”笑著點頭,從嚴柏言的左邊換到右邊,步伐快樂得差點跳起來。
“遇到什麼好事了?”嚴柏言臉上是一貫的冷峻,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問出這一句。
許枕臉上的笑僵住了,他當然是因為昨天在賀然那里占了很多便宜,翻身農奴把歌唱,所以很高興。可如果他講給嚴柏言,不就是讓嚴柏言想起賀然了。
他才不會傻到給賀然創造機會呢。
所以他稍微收斂了一點笑意,清了清嗓子挨著嚴柏言撒嬌:“就是因為要跟你一起吃飯,所以很開心呀。”
嚴柏言不知道信沒信,說:“走吧。”
兩個人并肩走在路上,不時有學生回頭看他們,許枕悄摸摸湊上去挽嚴柏言的胳膊。
嚴柏言垂頭看他一眼,冷冷清清地說:“別鬧。”但也沒動手甩開他。
許枕便耍無賴地不松開。
走到行政樓后面的景觀花園,許枕停下腳步看里面盛開的大片月季花,眨了眨眼睛,扯嚴柏言的袖子:“柏言,這花開得好漂亮,我想在這拍照,可以嗎?”
他的眼尾微微垂下,刻意低著一點頭,他知道自己這個角度看起來最可憐。
嚴柏言果然答應了。
許枕假裝沒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興致勃勃地松開他跑到花叢前,說:“我的手機效果不好,用你的拍。”
嚴柏言沒說什麼,冷著張臉拿出手機給許枕“咔咔咔”拍了幾張。
許枕看他生疏的拍照姿勢都能猜到給自己拍得有多丑,內心有點嫌棄,跑過去一看,果然連續幾張都是死亡角度,把自己照得腿短臉胖,顏值比減半還慘。
他撅著嘴挨著嚴柏言,好半天終于從里面挑出一張勉為其難能看的,抿著唇違心地說:“這張好漂亮,要不你發到朋友圈吧?”
嚴柏言眉頭蹙得更緊了:“為什麼要發?”
許枕怕他不順著自己,那自己的小心思就白費了,格外賣力地搖著他的袖子拖著音調甜甜地撒嬌:“柏言,發嘛,朋友圈就是給大家分享美好的生活嘛。”
等大家看到朋友圈,就不會再和自己搶嚴柏言了。
嚴柏言在這甜膩的語調里有點動搖,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許枕仰頭微微張開的唇瓣上,剛要松口,余光突然捕捉到什麼東西。
他眼神猛地一凜,臉冷得跟淬了冰似的,伸手扯開許枕白T恤的圓領,露出一個小縫。
漂亮的鎖骨上一片小小的紅痕,無所遁形,格外礙眼,令人浮想聯翩。
許枕懵懵地抬頭,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嚴柏言冷冽的語調:“你們……”
話也沒說完,嚴柏言臉色已經變得特別難看。
許枕迷茫地問:“怎麼了?”
嚴柏言松開他的領子,突然轉過身:“沒什麼,走吧。”
他是生氣了嗎?莫名其妙的這又是怎麼了?
許枕一頭霧水地跟上去,小心翼翼想挽嚴柏言的胳膊撒撒嬌,都沒得逞。
可嚴柏言陪他吃完了那頓飯。
*
后面幾天許枕沒再見到嚴柏言,心里還一直掛念著嚴柏言那天到底是不是生氣了。
沒了嚴柏言跟他一起吃飯,他的錢又如流水般往外花,剛好到了月底,他不確定貝珊下個月會不會給自己發生活費,為此有些憂愁。
說曹操,曹操到。
這天下午,許枕就接到了貝珊的電話,他接起來。
電話里貝珊一改往日冷嘲熱諷的風格,語氣格外溫柔:“小枕,最近過得還好吧。”
許枕抖了抖,懷疑地看向來電顯示,確實對面確實是貝珊,不是什麼別的人。
“嗯……媽,我過得還好,就是快沒生活費了。”
無論如何,先要錢再說。
許枕都做好了貝珊變臉的準備,沒想到貝珊溫聲細語:“沒問題,媽馬上給你轉點,還有啊,你爸喊你明天請假回家一趟,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回去才給轉錢。
許枕手指摳著手機問:“什麼事啊?許云澤回去嗎?”
貝珊明顯怔了一下,訕笑:“當然回來的,至于什麼事,你回來就知道了,對家里很重要,一定記得啊。”
打完這通電話直到第二天,許枕都沒收到貝珊“馬上”轉來的錢,他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總不能一輩子不回去吧。
最后還是跨越半個城市回了秀水花園。
他沒有家里的鑰匙,站在門外面敲了半天門,才等來開門的貝珊。
“小枕,你可算回來了,都等你半天了。”貝珊臉上掛著浮夸的笑容,語氣也膩人得可怕。
許枕走進去,還沒動,就聽到貝珊夸張的聲音:“哎呀,先換鞋,臟死了。”
許枕垮下臉。
不用說他也會換鞋,可貝珊每次都要說這一句,好像以此就能表明他很臟一樣。
客廳里又傳來他爸許文昌的聲音,語氣不滿:“磨磨蹭蹭干什麼?還讓客人等。”
客人?
許枕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語,覺得有點違和,家里以前來客人都是把他趕到房間里不準出來的。
等他走進去,就看到客廳沙發上坐了個面生的中年男人,約莫四五十歲,黑黑胖胖的,臉色不怎麼好相與的樣子。
與此同時,許文昌對那男人笑了笑:“老鄭啊,這就是我說的大兒子,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