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枕邁步走進去,目光落在桌子半開的抽屜里,那里露出一塊小小的白色,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好像是本子。
他心里跟被小貓爪子撓著一樣想,賀然小時候的日記本?里面會不會記錄著賀然的黑歷史?那可是賀然內心的想法啊!
外面響起賀舟和賀均說話的聲音,許枕手一抖,牙一咬,閉著眼睛伸出手把本子抽出來。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反正是被丟在這里的,應該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他就看一眼!
這是一個泛著昏黃的小本子,過時簡樸的樣式,讓許枕懷疑自己想多了。
翻開第一頁,上面是熟悉的賀然的字,凌亂飛揚的寫著兩個字:死亡。
勁透薄紙,最后一筆留下深深的痕跡和墨點。
什麼意思?
許枕忍不住翻到第二頁:我請求你不要忘記那種歡樂,將所有世俗痛苦從心中驅逐。
不明覺厲的許枕剛準備翻下一頁,不遠處突然傳來賀舟的聲音:“準備下山了嗎?”
許枕瞬間慌了,有種偷看別人隱私被抓包的感覺,下意識將小本子疊起來裝進自己褲子口袋。
賀舟從門外探進頭來,左看右看了一圈,嘴里嘖嘖道:“我還是第一次進來。”
許枕一愣,問:“你之前沒進來過嗎?”
“堂哥可是個大魔王,不準我們進來,我還是沾你的光,才敢來看看長什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我請求你不要忘記那種歡樂,將所有世俗痛苦從心中驅逐。——哲學家莫爾
第27章
因為賀舟那句話,直到要回程許枕都一直心神不寧。
他原本以為那是被丟棄在老房子里主人不在意的東西,才大著膽子拿起來看,可賀舟說,這麼多年,只有他一個人被允許進那個房間。
許枕心里頓時慌得不行,但讓他當著賀舟的面把本子放回去,他又實在放不下面子。
告別時,賀奶奶還依依不舍將他們送到宅子門口,握著許枕的手溫溫柔柔地拍了拍:“枕枕累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回學校記得好好休息。”
許枕胡亂點頭,心里更虛了。
回程飛機上,他剛系好安全帶坐正,身旁的賀然突然把臉湊過來,棱角分明的輪廓越湊越近,呼吸像羽毛般刮著他的臉,那雙黑沉的眸子里帶著沉重的壓迫感,讓人心慌意亂。
許枕下意識躲開他的目光,抿著唇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賀然。
賀然磁性的聲音低低問他:“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許枕還在糾結怎麼回答,額頭倏忽被一個柔軟的掌心覆上,他抬眼,賀然的手掌干燥粗糲,力道卻那麼輕柔。
賀然如果知道了,會生氣嗎?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許枕垂下眼角,視死如歸般,微微皺著鼻子軟軟把自己送到賀然面前,小小聲開口問:“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很生氣嗎?”
賀然垂眸,瞇起眼睛,視線落在那粉色的唇和若隱若現的鎖骨上,牙齒興奮地緊緊咬起來,腮幫子生疼。
小狐貍很久沒有這樣傻乎乎向自己示好了,一欺負就知道哭,恃寵而驕地拿捏自己,難哄的很。
他故意頓了頓,看許枕越來越慌張的眼神,祈求自己的憐惜似的浸著動人心魄的水光,眼梢一點一點勾著自己,才懶洋洋道:“不會。所以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許枕偷看他一眼,撒嬌似的拿細軟的碎發輕蹭著賀然的下巴,眸光心虛地閃了閃,“今天我跟賀舟他們一起去了你小時候的房間,看到桌子抽屜里的小本子,就拿起來看了,我……我只看了兩頁。
”
他給自己開脫:“我看完才知道那是你的日記。”
賀然勾起唇角,骨節分明的指尖漫不經心抬起來戲弄許枕頭頂那不老實的碎發,讓幾縷頭發纏繞在自己指尖,才輕哼一聲,示意許枕繼續。
許枕的鼻子皺得更高了,“然后賀舟突然走進來,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就……”
說到這,他整張臉都耷拉下來,擺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掩飾眼里的心虛。
“就把日記本裝進褲兜了?”賀然的嗓音帶著戲謔,猝不及防將大手探到許枕褲子口袋外,指尖在那硬質的東西上點了點。
許枕臉瞬間紅了,明明隔著一層本子,一層褲子,賀然掌心那炙熱的溫度也絲毫不打折扣,讓他覺得那一塊的皮膚發燙,癢癢的只想躲開。
他將頭扭到一邊不看賀然,強詞奪理:“你說好不生氣的!”
賀然喟嘆一聲,沉沉的呼吸打在許枕頭頂,“我不生氣,我只是傷心。”
許枕眨了眨眼睛,呆住了。
賀然這麼強大,這麼無所不能的人也會傷心?因為自己偷看了他的日記嗎?
那上面肯定記錄了他很多不為人知的心事,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越想越愧疚,許枕忙回頭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不再這樣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賀然垂眼,落寞地蹙眉,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他那日記本里到底是寫了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