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緩過氣來,他捂住自己的嘴,高抬起下巴指責賀然:“你明明說喜歡我,你怎麼一點也不聽我的話,還這樣欺負我,你這個騙子!”
賀然瞇起眼,看他半晌,輕聲問:“那你喜歡我嗎?”
許枕一呆,傻傻看著賀然。
他下意識去想自己喜歡嚴柏言,可一去用力思索,卻發現嚴柏言在自己腦海里留下的痕跡已經很淡很淡了。
他發呆的功夫,賀然已經湊過來,臉貼著臉,呼吸在這一片小小的空間交換著,喃喃地說:“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聽你的話,你卻總是不乖,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許枕一時沒法回答了,他覺得腦海里一片混沌,一會是那些暗戀嚴柏言的日子,一會是幫助自己的賀然,一會是壓著自己,那麼重的賀然,一會是別人口中很可怕的賀然。
自己都跟賀然這樣了,根本沒法再跟嚴柏言在一起,如果……如果賀然是真的喜歡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試試。
他垂下眼簾,嘟著嘴小聲說:“你……你以前還說過喜歡嚴柏言呢,你的話根本不作數,說不定是在騙我。”
背后的胳膊忽然收緊,許枕聽到賀然在自己耳邊說:“我不喜歡他,我知道你喜歡他,故意騙你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卑鄙地下好圈套,等著許枕跳進來。
然而傻傻的小狐貍還懂得在圈套旁邊繞幾圈,不高興地問他:“那、那天我去看你打球,你還加了人家女孩子的微信,還有那天聯誼,你還要跟另一個女孩子一起去做那種事。”
說到這,把許枕自己給說生氣了,他垮起臉推賀然,“你花心死了,我才不信你的話,你就是想欺負我,你走開。
”
不止沒成功推開,賀然的唇還不老實湊過來,在自己臉上親親這里,親親那里。
許枕撇開臉,咬住下唇。他覺得賀然這樣的反應就是坐實了自己的話,是想糊弄自己,正想冷下臉,他察覺到賀然松開了自己,心里不由越來越沉。
緊接著,自己的手里多了個硬硬的方塊。許枕垂眼看去,是黑色的,賀然的手機,耳邊傳來賀然帶點笑意的聲音:“寶貝兒打開看看,打球那天,你答應我在前排看我打球,一轉眼人就不見了,我生你的氣,才故意氣你,那天過后我都跟那女孩說清楚,把她刪掉了。”
“那天聯誼,我是承了別人的情不得不去,看到你也在那里,我故意喝醉,知道你不會讓別人帶我走。”
傻狐貍抬起眼睛,愣了半天,忽然抿唇,“所以……你那天根本沒喝醉,你又是騙我的!”
賀然頓住了,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笨笨的小狐貍似乎是察覺到危機來臨,急得跳墻,難得有了幾分聰慧機敏,高高抬起下巴,質問賀然:“你竟然那麼早就喜歡我,為什麼不告訴我,還一直騙我,你這個人太壞了,心機那麼深。”
賀然一把抓住許枕細細的手腕子,用磁性的嗓音蠱惑他:“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以后不會騙你了,所以,寶貝乖了嗎?”
許枕眼珠子轉來轉去,沒話說了,只能結結巴巴地:“那……那你以后都聽我的話嗎?也不準再欺負我。”
“都聽你的話。”
賀然答應得那麼干脆,許枕還暈乎著,糊里糊涂地說:“我要先觀察觀察,你有沒有騙我。”
“好。”
黑暗中,賀然的眼里像醞釀著一片深海,他從后面抱住許枕,下巴搭在許枕的肩膀上,手把手帶著他打開自己的手機,錄了指紋,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
像誓言,也像咒語。
許枕覺得耳朵癢,躲開了一點,抿著的唇不自覺有了點笑意,眼兒彎起來,但手摸到書包帶子,他又想起了那只還沒送出去的小黑豹,聯想到賀然剛才沉著臉那麼可怕地欺負自己,嘴一下子又扁起來,彎腰從賀然懷里掙脫,轉身面對著賀然埋怨:“你剛才嚇到我了,干嘛突然那樣呀,我本來還想給你送一個禮物,現在都不想送你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把書包抱到手里,從里面取出那只黑豹,兩只手捧到賀然面前,炫耀地:“我今天特意給你挑的,你有沒有覺得它很眼熟?”
賀然在原地怔了片刻,才緩緩抬起手接過,維持著這個姿勢打量黑豹,桀驁的眉眼柔和下來,猝不及防彎腰在許枕唇上點了一下,一觸即離的輕吻,啞著嗓子說:“謝謝寶貝。”
卻沒有回答許枕的問題,轉而道:“今天是我的錯,我也該送一樣東西,給寶貝賠禮道歉,明天我陪你去挑一對戒指,好不好?”
戒指?
許枕傻乎乎地:“這是不是太快了。”
賀然輕笑一聲:“只是買給你玩,以后你想要,還可以買很多。”
許枕抿著嘴,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丟人的話,背過身唇角止不住地彎起,心里的甜快要溢出來,好容易收起嘴角,才轉身對賀然說:“我今天不想去你那里,我要回宿舍,明天有一天課呢,你要聽我的,不許強迫我去。”
說完了,他偷眼打量賀然的神色,見賀然的臉在光影交錯處,似乎沒什麼表情,旋即轉過來對著光,又帶著笑意,并沒有生氣的樣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