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然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忽然露出一個未達眼底的笑意,“怪我太縱容他。”
于百合用手指點了點賀然胸膛,給他挑了挑風情萬種的眼梢,在賀然黑沉的目光里捂住嘴輕笑,搖曳著一陣香風,“為了達成你們的公平,我愿意做這個好人。”
賀然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看著于百合,又似乎看著遙遠的遠方,輕聲說:“女士,你那天聽到了,我要潔身自好,請不要害我。”
多麼忠貞不渝的男朋友。
于百合維持著光鮮的外表偷偷翻白眼,轉頭一口干完了一杯咖啡。
賀然回到酒店房間給許枕打視頻,一邊不停重復點燃打火機的動作,聽著機械枯燥的“啪”在房間中回蕩,打出三遍視頻才被接通,他磨了磨后槽牙,目光落在小框里的許枕,頓住了。
許枕在臨安江畔,背景是主臥,許枕頭發濕濕的,應該是剛洗完澡,白膚紅唇的可憐美人,纖細地坐在鋪著黑色床單的床上,身上穿著明顯不屬于他,而屬于賀然的黑襯衫,過大的襯衫松松垮垮,扣子往上扣到第二顆也露出一片白膩的風景。
在他的床上,穿著他的衣服。
這兩個信息的沖擊讓賀然難以自控地滑動喉嚨,幾乎要發出野獸的呼嚕聲。
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幾秒,直到許枕別扭地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問賀然:“是……是要吃藥嗎?”
水浸過一樣的眼還有些微微泛紅,里面忽閃著直白的疑惑和羞怯。
賀然終于愿意開口,用低到沙啞的磁性嗓音:“寶貝腿上是不是什麼也沒穿?”
許枕傻乎乎地驚訝:“你怎麼知道?”
賀然悶聲笑,用戴著戒指的左手扶住額頭,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他的情緒,“明天是周四,你有課,怎麼想起來回臨安江畔?”
還穿著他的襯衫,讓他連剛才那瀕臨臨界的情緒都不由平靜下來,回歸成充滿愛意的平和。
他話音剛落,許枕就忍不住臉紅,把被子提起來一點,蓋住紅透的半邊臉,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我很想你,可你要好久才能回來,我想穿著你的襯衫,感覺好像你在抱著我一樣。”
他羞怯地笑,那麼委屈。
賀然整顆陰郁的心都變得柔軟,恨不得立刻飛回國,飛到許枕身邊抱住他,而不是讓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消解思念。
他沉聲說情話,“我也很想寶貝。”
在許枕亮晶晶的甜蜜眼神和有哭過痕跡的眼皮上,他又想起那張照片,不動聲色地拿起藥瓶吃藥,吃完了平靜地說:“寶貝該讀今天的日記了。”
許枕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他一點也不想對賀然撒謊,可他也怕裴季瑞說的是真的,怕賀然會因為這件事嫌棄自己,畢竟上次裴季瑞咬了自己脖子一下,賀然已經很生氣了。
他好怕賀然不愛自己了。
他臉色蒼白地推脫:“我今天忘記寫。”
賀然瞇眼點了根煙,抬頭看著視頻吸了一口,帶著成熟男人驚人的魅力,“今天有發生特殊的事情嗎?”
“沒有,沒有。”許枕慌里慌張搖頭,很心虛地垂下眼簾,睫毛像蝴蝶一樣一顫一顫。
“那就這樣吧。”賀然的語氣明顯冷下來。
許枕不明白,眼巴巴地急切:“為什麼呀,你今天很忙嗎?”
平時賀然再忙,都不會主動掛電話。
賀然搖頭,沉默地抽煙,過了幾秒才說:“不忙。”
許枕委屈地扁著嘴,“那你不能多陪陪我嗎?我好害怕。”
他暫時躲在臨安江畔,連學校也不敢回了,生怕裴季瑞找上門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賀然。
賀然漫不經心地垂頭,捻滅煙時側臉干凈利落的線條帶著傲慢的冷酷,等火星完全熄滅,才轉頭似笑非笑地問許枕:“怕什麼呢?”
“怕……”許枕怯生生看著賀然,覺得明明才一個月不見,賀然帥氣的臉好像變得有些陌生了,讓他打心底的發怯。
“怕你跟別人在一起。”他說出很天真的話,說完大著膽子把被子松開,完完全全露出穿著黑襯衫的樣子,還拿自己身上這件跟賀然此刻穿的襯衫對比,得出結論:“你打領帶的樣子好帥。”
賀然今天下午要去開會,正式地打了銀灰色領帶,額頭凌亂的發絲也往后梳,定了型,讓他少了幾分桀驁,多了幾分成熟。
賀然直勾勾看著許枕雪白的頸項,似乎提起了幾分興趣,指揮許枕,“攝像頭往下挪一點。”
許枕憋紅了臉,半晌沒動,對上賀然直白的黑眸,一手捂著臉一手拿著手機往下挪,含羞帶怯地露出白色內褲的邊角,讓賀然看到一點白生生大腿的影子,又受驚似的移回來,用水一般的眼眸責怪賀然。
賀然坦然伸手,將剛截的圖保存起來,懶散地哄他:“襯衫太長,全部都蓋住了。”
許枕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從賀然那邊傳來敲門的聲音,他機敏地支起耳朵,用眸子質問賀然,很囂張地命令:“你不許掛,我想看看是誰。
”
他有一種詭異的直覺,想象門外的人是于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