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賀然一起進去,看到好多長輩熱情洋溢地看過來,頭都有些發暈。
賀奶奶先把他拉過去說話,關心了幾句家常就給一旁圍坐著的幾個年長女性炫耀,笑瞇瞇地:“這是然然的媳婦。”
媳……媳婦?!
許枕傻眼了,他下意識回頭找賀然,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女性長輩們包圍,賀然則散漫坐在沙發上,小輩那一堆人里。
天哪,他怎麼離得那麼遠。許枕覺得有點無助。
他結結巴巴跟著賀奶奶的指揮給長輩們一一打招呼,喊完姨婆姑姑們,被強塞了一堆厚厚的紅包,她們就很熱情地討論起來。
“這孩子長得真好,看起來好乖巧。”
“還在上大學?這麼嫩哦,難怪。”
“也在N大讀書,那可是個好學校,高材生啊,不像我們家輝輝,那個學習成績,好頭疼。”
“下午吃了什麼?餓不餓?要不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吃?”
許枕連忙搖頭拒絕:“我們在機場吃過了。”
他快有點招架不住這份熱情,他從沒被這麼多長輩圍在一起關心過,感覺又新奇又頭暈。
這時候,有一位轉著手腕上翡翠手鐲的婆婆溫和地問許枕:“你們好久結婚呀?”
結婚?這……他也不知道,怎麼忽然說到這個……
他紅著臉搖頭,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位婆婆倒也沒追問他,只是忽然抬頭遠遠望向賀爸爸,抬高音量問:“阿晉,兩孩子準備好久結婚?”
這一聲聲音不小,屋子里說話的長輩小輩全部靜一靜,然后不約而同地看看賀然,又看看許枕,甚至有淘氣的小輩直接揶揄地:“哎呦,二姑婆你這樣問人家小堂嫂會害羞的。
”
第57章
大年初二,一大早吃過早餐,窗外呼嘯著北風,被室內暖氣隔絕,除了要出去走親戚的,其余人全窩在室內懶洋洋不愿意動。直到賀舟拿出一副撲克,賊兮兮地笑:“咱們打牌吧。”
賀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眼里閃過一絲畏懼,“大伯父會不高興。”
“哎呀,咱們是為了陪堂嫂嘛,堂嫂難得來一次,今天這麼冷,又不能出去玩。”說完了賀舟才想起來轉頭討好地問許枕,“玩牌吧,堂嫂?”
許枕被一群人眼巴巴地盯著,遲鈍地下意識點頭,又搖頭,茫茫然地:“我不會玩。”
他是沒經歷過過年在牌場上廝殺的乖小孩,也一直沒機會接觸到這個,因為沒人跟他玩。
“這個簡單,咱們玩友牌。”
反正也是打發時間,賀舟把規則講得很細。許枕糊里糊涂聽著就開始玩,結果不出所料輸了兩把,但他得了趣味,眼睛慢慢亮起來,跟著長長的睫毛忽閃,在掛了粉意的白皙面孔上顯得又乖又嫩。
第三把,他剛想把三A帶對5放下去,背后冷不丁出現賀然懶洋洋的嗓音:“先放6,再出大王牌。”
許枕皺了皺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按賀然說的換了張牌,打出去才發現一桌子人表情全像見了鬼看著自己身后。
他也后知后覺看自己身后的賀然,仰起頭,“你們說完話了?”
賀然剛才跟賀父去書房里談話。
“嗯。”賀然只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桀驁的眉眼漫不經心垂下,把他頭頂翹起來的一縷頭發壓下去,一條胳膊隨性搭到他椅子靠背上。很克制,但看起來還像是環住了許枕的肩膀。
落在其余幾個人眼里,這就有點驚悚了。
他們心目里堂哥可是個性冷淡,一個徹頭徹尾的厭世bking,從不參與他們的游戲,甚至偶爾會皺眉嚇得他們自覺收拾攤子。
天啦,堂哥居然來看他們打牌,這讓他們渾身不自在,有種被家長凝視的錯覺。
許枕沒察覺到賀舟他們的不對勁,只是他每準備出一張牌,賀然都要指揮一句,還刻意低聲在他耳邊說,低沉的聲音夾雜著熱氣,吹得他耳朵酥酥麻麻,那只搭在他椅子上的手也不老實,挪到他肩膀上扣住他一邊肩,不輕不重地揉捏,過會又狀似不經意地揉到后背和頸項上。
這可是在賀家一眾親戚面前,眾目睽睽之下,許枕整個人都快要被羞恥感淹沒,機械地跟著賀然的指揮贏了這一把,他猛地站起來,結結巴巴:“我……我去下衛生間。”
他前腳走,賀然很自覺地后腳跟上去。
兩個人站在無人的樓梯拐角下,許枕被逗得眼角有點紅,給清純的外表上了色,沾染幾分不自知的艷麗,是賀然賦予他的。
他氣憤地小聲罵賀然:“你干嘛這樣,你怎麼答應我的?”
他們約定好的,在賀家要注意一點,不能摟摟抱抱。許枕懷著自己的小心思,怕賀家人覺得自己不正經。
賀然眨眨眼睛,不合時宜地想起剛才在書房里老賀的話。
“把人看得那麼緊,至于嗎?總不能時時刻刻貼在一起。”
他從來都是卑鄙的掠食者,即使把人抓在手里,也不過成了蠻橫不講理的惡龍,但他懂得扮成一只無害的大貓。
他用胳膊環住許枕,把人充實地摟進自己懷里,嗓音迷人而動聽:“想你了。”
許枕一呆,自覺聯想到久別重逢,賀然忍不住想親昵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