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賀然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這個吻也比上次更激烈,賀然一只手往下挪,另一只手試圖撩起自己的保暖衣。
不能……在賀家,他簡直不敢想象賀家的保姆第二天打掃衛生收拾床單看到奇怪痕跡時的表情,說不定還會偷偷報告給賀奶奶,那他就不要做人了。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這會又不講道理地想要叫停。
發軟的手垂落下來,抓住賀然兩邊胳膊,趁著賀然唇稍微離開的那一刻,許枕都顧不得帶出去的那一條晶亮亮的東西,撇過頭躲開賀然還想貼上來的唇,把臉埋到賀然肩膀上甕聲甕氣,“不要在這里。”
他說的倒是輕巧,賀然急促地喘,發沉的瞳孔緊緊盯著他,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種饑餓的獸類。
他不愿意給賀然親,賀然追不到他的唇,瞇著深邃的眼,垂頭看他頭頂的發旋,把還帶著濕氣的吻落在他頭頂,像是一個溫情脈脈的安撫,休戰的象征。
許枕暗地里松一口氣,剛放松,身后賀然的兩只手猝不及防托住他的臀,猛地使勁,只一瞬間,他整個人就被托起來,手還遲鈍地抓緊賀然胳膊,漂亮的脖頸線條卻送到了猛獸嘴邊。等他反應過來,賀然熱熱的鼻息已經近距離噴灑在自己脖頸的皮膚上,緊接著是猛獸不顧一切的撕咬,讓他差點尖叫出聲。
“賀然。”他被迫仰起頭,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這下更是渾身乏力,視線半晌都找不到焦距,只知道喃喃喊賀然的名字,軟綿地威脅。
“嗯。”賀然終于回應他,聲線低沉喑啞,很敷衍地哄他,“不在這里,寶貝乖一點。
”
騙人。
許枕即使這會腦子不太清醒,也意識到了賀然在騙自己。他后知后覺回過味來,今天從游樂園回來,賀然一直很沉默,尤其是剛才回到房間后,而自己居然發傻地沒有注意到這點——
賀然在準備做那種事的時候,會格外沉默。
就好像掠食者在捕獵前可不會通知獵物一聲,而是蓄意接近,跳起來的那一刻就吹響了捕獵的號角。
然而這時候再想通已經來不及了,許枕手里有能讓賀然聽話的韁繩,但除了這一件事,他沒辦法讓賀然聽話。
一開始他還試圖掙扎,試著推開賀然,但漸漸的,他的兩只手都使不上力氣,無力地搭在賀然肩膀上,意識有些迷蒙,被賀然一雙大手托著顛起來,落下去。
忽然,熱烈而膠著的空氣被一陣敲門聲打斷。許枕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嚇得抓緊賀然的肩膀,心臟劇烈跳動。
他下意識放輕呼吸,眼睛紅紅的垂下眼皮,去求助把自己弄得狼狽的罪魁禍首。
賀然的頭還湊在他脖頸上,聽到敲門聲也只是頓了頓,抬起眼沉沉看他,目光在他剛被折騰的艷紅嘴唇上滑過,懷著肆意貪婪,似乎欣賞夠了,才不緊不慢地懶洋洋抬聲問:“誰?”
門外傳來不太清楚的聲音,但還能分辨出是沈余余,“是我。”
許枕一聽就噘起嘴,他的唇瓣看起來有些凄慘,好像腫了一些,又紅通通的泛著點水光,做出這個動作更像一種邀請,他還渾不自知地垂頭瞪賀然。誰知賀然不止沒放開他,反而趁著他心神不寧,一口咬住他的唇,邊用那種讓許枕頭皮發麻的可怖眼神定定盯著他,邊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讓許枕除了眼前一個賀然,再顧不得想別的什麼。
敲門聲還在繼續,房間里響起低而清亮的水聲,一陣又一陣落不下。
不知道過去多久,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似乎成了單純的背景音,賀然才終于松開許枕一片唇瓣,用沙啞的嗓音說:“我去開門。”
許枕不動,坐在賀然腿上大口大口呼吸,半晌,心跳慢慢平息,他緩慢地搖頭,“不要。”
他想著賀然答應自己不跟沈余余說話的,這麼快就要說話不算數,但他沒力氣,暫時不能譴責賀然。
賀然才嘗到點甜頭,躁動的情緒剛平緩下來,聞言輕笑一聲,胸腔微微震動,“那就讓她一直敲。”
那好像……也不行,萬一沈余余敲個沒完,吵醒賀奶奶和賀叔叔,場面就尷尬了。
想通這一點,許枕很不情愿,呆呆想了想,突然把頭湊到賀然脖子上,在賀然詫異的目光里,狠狠吸了幾口。看著自己吸出來的幾個紅印子,小狐貍得意洋洋揚起眼梢,終于愿意放行,“去吧。”
貓能在賀然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嗎?不能!
他跳起來整理自己被賀然扯亂的衣服,把保暖衣放下來,蓋住剛才被迫露出來的纖細腰肢,上面還有賀然手勁留下的紅痕。
賀然一直仰著頭看他,瞇著的眸子里大貓一般饜足,很受用小狐貍笨拙的占有行為。等許枕整理好了,他才悠悠站起去開門,刻意沒整理衣服,寬松的黑色圓領毛衣皺巴巴的。
門開了,沈余余單薄的身影站在門外,她沒穿外套,手里提著透明水壺,被凍得唇有些發白,看到是賀然開門,她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很快就注意到賀然脖子上的紅印,以及皺巴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