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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舒謹有點低燒。
醒來時覺得喉嚨干澀得厲害,想要喝水。他叫了幾聲盛星禾的名字,沒得到回應,就自己起來去找水喝。
套房里空無一人,盛星禾不在。
陽光刺眼,落地窗的窗簾沒拉。
舒謹用手擋著眼睛,隱約看見外面淺藍色的海平面。
臥室里也有這樣的落地窗。
舒謹腦海中浮現昨晚關于窗戶的一些曖昧片段,嗓子痛得更厲害,自己都覺得他們昨天晚上太過火。
還要在這里待到周一。
這兩天他們該不會都用來繼續做這種事吧。
舒謹臉頰滾燙地想。
不過,好像除了做這種事,他們也沒別的什麼可以做了。
幾年前,舒謹曾經幻想過離開盛星禾以后他會怎麼樣。他以為幾年后的他肯定早已忘記了對方,會在某個城市像許多年輕人一樣開展新的生活,遇到新的人。事實上他在努力地朝這個幻想中的方向走,可重新遇到盛星禾以后,他才明白不是他遇不到合適的人。
這一次要忘記就更難了。
舒謹從冰柜里找到冰水,擰開瓶蓋喝下半瓶。
喉嚨得到緩解,但頭卻更暈。
他緩了一會兒,就放下水瓶重新回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間,舒謹聽到房間的電話在響。
沒有力氣去管,他閉上眼重新入睡,但鈴聲卻響個不停,打電話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
舒謹只得翻過身接聽了電話。
“還在睡?”
盛星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舒謹稍微清醒一點,應了聲:“嗯,起來過一次了,反正沒什麼事,就重新睡著了。你出去了嗎?”
“一點工作上的事。
”盛星禾說,“給你準備的早飯吃了沒有?”
房間的門沒關,舒謹往房間外面看。
盛星禾仿佛知道他沒吃:“在餐桌上。”
舒謹順著指示看過去,能只見餐桌上擺著個餐盅。
盛星禾:“涼了。我打電話叫客房重新做一份送過來。”
舒謹說好的。
他們就結束了通話,平淡得像僅僅是認識而已。
舒謹去打開餐盅看了看,但并不想吃,他身上沒什麼力氣,就干脆直接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盛星禾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眉頭緊鎖,從他口中拿出溫度計:“38.5度。”
“買點退燒藥上來。”男人坐在他身側,轉頭對旁邊一人道,“再順便買個退熱貼,一會兒我就不過去了,你收尾就好。”
“好的盛先生。”女聲說。
舒謹這才發現套房里不止他們兩人,盛星禾的助理也在。
他們是結束工作了嗎?
還是中途回來的?
她會怎麼看待他們的關系?
舒謹的腦子像漿糊一樣無法思考。
助理離開后,他想問一問,便開口喊了聲“哥”,發現自己的聲音很難聽。
盛星禾俯身,用嘴唇在他額頭上碰了碰,只沉沉應道:“嗯,吃了藥再睡。”
第6章
舒謹吃了藥,大約只睡了一個小時,就又醒了。
他已經睡得足夠多,現在燒慢慢地退了,就怎麼也睡不著了,尤其是盛星禾留在套房里和他共處一室的情況下。
注意到他看過來,在餐桌上辦公的盛星禾便轉過頭:“不睡了嗎?”
舒謹:“嗯”。
盛星禾便起身去給他倒水。
盛星禾沒有直接從冰箱里拿水出來給舒謹喝,而是打開套房里配套的直飲機,站在那里等了十幾秒,等到水熱了,才端著杯子走過來。
舒謹看他的背影,冷不防和轉身的人視線撞個正著,就立即移開了目光。
盛星禾恍若未覺,在舒謹身側坐下把水給他。
舒謹背靠著沙發靠墊,小口地抿了下,水滋潤了他略干的嘴唇,讓他的聲音好像也不那麼難聽了:“你怎麼知道我發燒了。”
本來舒謹想說“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又覺得他發燒其實不是因為生病,是因為別的事情引起的,便換了個說法。
“客房送早餐來敲門很久你都沒開。”盛星禾說,“我就回來了。”
舒謹:“哦。”
微燙的水溫讓舒謹心里有點暖,然后聽到盛星禾平淡地問:“舒謹,你這幾年沒談過別的戀愛?”
舒謹昨晚的反應不像是有經驗的。
雖然他們以前也做過,但就那麼幾次而已,五年都過去了,舒謹毫無長進,還是會咬著盛星禾的肩膀喘著氣喊疼。
舒謹睫毛顫了顫:“嗯。”
又問:“你呢?”
問了以后舒謹有些緊張,便把玻璃杯握得緊了些,等待盛星禾的回答。
他想,應該是有的。
因為盛星禾沒有理由不去談戀愛。
盛星禾站起來,像本來就只是隨口一問,便也就隨口一答:“沒時間。”
說完,就回到了桌前,再次背對了舒謹。
舒謹捧著杯子坐了一會兒。
再躺回去時更加清醒了,眼睛看著沙發靠背,沒能忍住心中的輕快。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在酒店度過,盛星禾偶爾會開線上會議,或者接工作上的電話,舒謹就回去房間里用盛星禾的平板看書。
吃飯是叫客房服務,偶爾也叫外面的餐廳做了送到房間。
從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再被帶回來,舒謹的行李箱就沒再打開過,他不需要出門,也就不需要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