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什麼?”任宇寒把餐單遞到了夏亦初的面前,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反而更加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夏亦初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死刑犯在臨刑前的最后一餐一般。點完咖啡之后,兩個人對坐著,沒有言語,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夏亦初想,也許自己可以偷偷把手機調一個鈴聲,假裝有人找自己,有急事走掉。他的目光不停地朝四周看去,就是沒有敢與任宇寒對視。
“你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我?”過了好久,任宇寒終于開口了,詢問的語氣很是犀利。
“啊?”夏亦初有些抓不著頭腦,沒想到任宇寒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只是他為什麼要給任宇寒打電話?他突然想起那張被自己隨意丟在了酒店房間某個角落的那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他沒有細看,當時他以為兩人都不會再見了,他確實沒有留意到那張紙條上寫著任宇寒的電話號碼。
看到夏亦初一臉茫然的模樣,任宇寒感到有些慍怒,那天有急事離開,看到夏亦初還在熟睡,叫了夏亦初幾次,夏亦初都沒有醒來,想是夏亦初太累了,所以不再忍心叫醒他,只是默默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現在看到夏亦初這個模樣,他很懷疑當初夏亦初就是在裝睡。
那天他被醉酒的夏亦初抱住是一個意外,那天他會邀請夏亦初上酒店也是一個意外,他和夏亦初一起相處的那兩天也是一個意外,可是種種的意外加在一起,卻不自覺地讓他懷念,當初他是想著兩人以后不再聯系了,只是在分別那一刻,他匆忙離開之際,看到夏亦初那恬靜的笑臉,他想著,或許以后兩人還能見一下面,或許他們還能一起去海邊,鬼使神差的他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這是他第一次給自己的一夜情對象留下手機號碼,可是也是第一次,他受到了被漠視的挫折。
他想至少夏亦初醒來會給他打個電話,可是沒有,那天他等了很久,在處理急事的時候都一直心不在焉,可是第一天過去了,那個他所期待的陌生的號碼并沒有在他的手機上響過,第二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打電話過來,任宇寒就再也等不住了,他主動去那間兩個相遇的酒吧,也許在那里可以遇到他,可是他去過兩次,兩次都沒有再見到他,他詢問酒保,酒保說沒有印象,沒見過這號人物、
那個和他共度了一夜的男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沒有任何的聯系方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人生確實充滿了詭異的捉弄!
當他以為他再也找不到他了,沒想到,居然會在自己弟弟的婚禮上不期而遇,看到站在任宇言身旁的夏亦初,那是一個不一樣的夏亦初,夏亦初的眼神總是沒有什麼起伏,但是站在任宇言身邊的他,眼底明顯掩藏著一絲亮光,當時相逢的欣喜很快就被另外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給占據了,他感覺到有些生氣,感覺到有些不甘,在任宇言婚禮上的重逢,似乎更加傷到他的自尊心、
一個自己暗自懷念的男人在分別之后完全沒有再想起他,而且那個男人心里裝著的那個和自己很想的心上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弟弟,虧當初自己還能充滿笑意地問:那個人和自己很像嗎?
這特麼不是廢話嗎?自己弟弟跟自己不像還能跟誰像,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
任宇寒發誓,他對于男人,沒有任何的綺想,在之前,他不會想到自己會開放到和一個男人滾床單,只是單純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愛,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會在那一夜之后努力地想撇清兩個人的關系。
他想,如果不是這一次的再相遇,也許眼前這個男人,應該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和他再有任何關系的。他一早就知道夏亦初是一個感情淡薄的男人,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啊,可是當面對夏亦對他的冷淡的時候,任宇寒承認自己確實很受挫。
“那個人是我弟弟?”任宇寒問,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問是多余的。
“啊?”夏亦初再次愣住了,任宇寒說話是不是就喜歡沒頭沒腦地來一句,他怎麼可能跟上他的腦回路。
“那個你喜歡的人!”任宇寒咬著牙強調道。
聽完任宇寒的話,夏亦初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雖然他知道,任宇寒已經知道了一切,心里一直隱藏住的秘密,一下子暴露在外人的面前,那種不安的冰冷的感覺,讓他感覺有些窒息。在之前他可以在任宇寒的面前坦蕩,那是因為任宇寒和他是陌生人,可是現在、
侍應剛好把兩人的咖啡端了過來,夏亦初從瓷白的餐具上看到自己煞白的面孔,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小丑一樣可笑。身為一個男人,卻暗戀著另一個男人,最后卻和那個自己暗戀的那個男人的哥哥上了床,最后,自己在接受著他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