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嗎?”任宇言看著夏亦初那身單薄的襯衫,看著夏亦初白皙的臉上有些蒼白,而耳朵在風中有些發紅,多年的朋友,任宇言自然知道夏亦初最受不得寒冷。
“有點。”夏亦初頷首。
“來,披上。”任宇言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身上那件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夏亦初的身上,然后只穿著一件夏天的t恤。
“不用了。”夏亦初連忙把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
“哎呀,你就別再跟我客氣了,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分了。真是的。”任宇言叫一桌的啤酒,平時兩人都很少喝酒,只是在這個天氣里,任宇寒覺得啤酒與烤串很配。
夏亦初知道任宇言那性格,自己也只好不再推辭,外套披在身上,也開始變得有些暖和。
兩人天南地北的扯著,大部分時間夏亦初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后偶爾抿一口啤酒,他始終不喜歡酒的味道,太過于苦澀,難以入口,只是任宇言說的對這樣的天氣,確實與啤酒很配。
“小夏,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一大段無聊的開場白之后,任宇言也算是扯入正題了。
“沒有啊。”夏亦初淡淡的說,他說話永遠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讓人猜不透。
“你就像一個刺猬,好像總是有很多心事放在心里一樣。”任宇言咕嚕咕嚕就把一杯啤酒飲盡,看到夏亦初依舊什麼話都不同他說的模樣,他就自己在心里生悶氣。
夏亦初沒有接話,他確實是如任宇言所說的,有太多的秘密,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害怕自己與別人的不同會被暴露在陽光之下,害怕別人的歧視,害怕流言蜚語,所以太多時候,他都是這樣隱藏著自己,他對誰都是重重的鎧甲,可是唯獨對著任宇寒。
也許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已經在任宇寒的面前亮出了所有的底牌,他的一切,他所有的秘密都已經被任宇寒知曉,他在任宇寒的面前就是透明的,卻恰恰是因為如此,他在任宇寒的面前是放松的,他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也可以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這樣輕松的感覺,只有在對著任宇寒的時候才會有。
唉,怎麼又突然想起他了呢?
夏亦初也大口大口地把面前一大杯啤酒飲盡。任宇寒如果不聯系他,那麼他們之間可以真的就是無言的結局了,成年人之間從來不需要那麼正式地說再見,有時慢慢地疏遠,你就應該懂得。
“是不是和你女朋友談的不順利?”任宇言試探著問。
夏亦初依舊沒有回話,畢竟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起,難道說因為和我在一起那個人是你的哥哥,你哥哥出國了之后就一直沒跟我聯系了,我很想他?
夏亦初苦笑,果然,很多話,還是不適合與別人說起。
“沒事,女人嘛,總會有的,你才第一次談戀愛,通常第一次都是會失敗的啦,而且你們還是在酒吧里認識的,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分了更好。”任宇言說,上次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既然夏亦初也是剛開始和那個人在一起的,發生的第一次也是最近在酒吧的事情,肯定是因為和那個女的發生了一夜情就順便在一起了。
任宇言的推理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與夏亦初一夜情那個是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他的哥哥。
夏亦初只是默默地飲酒,很快,兩人桌面上的啤酒就被清空了一大半,地上就東倒西歪的啤酒瓶。
“你很喜歡她嗎?”很久,任宇言才問。
“也許吧。”夏亦初淡淡的說,“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就是挺想他的。”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聽過你喜歡過誰。”任宇言心中竟然有些苦澀,好像突然間失去了一直以來自己所忽視的東西一樣。
那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能對你說。夏亦初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他是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那種人。”夏亦初說,或許他該認輸,主動打個電話過去。
他是真的想任宇寒啊。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去挽回她。”任宇言說,他發現自己這些話竟然有些說不出口,心中一陣的別扭,好像一直以來一種被他忽視的情緒逐漸地涌上了心頭,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在意過的,沒有捋清過的一種感覺。
他看著夏亦初,夏亦初白皙清秀的臉煞是很好,一直以來,任宇言都覺得夏亦初長得很好看,很多人都說他長得好看,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比不上夏亦初的十分之一,尤其是夏亦初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讓人感覺好像永遠也摸不透,卻也因為這種神秘感,讓人更加想去窺視他的內心。
任宇言很喜歡與夏亦初呆在一起,即使夏亦初總是一言不發,他只要靜靜地看著夏亦初就已經感覺很好了。
他與夏亦初之間,應該是比好朋友還要好的朋友。
他與其他的朋友呆在一起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夏亦初一直以來都讓人很想疼惜,可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有疼惜這樣的感覺,好像不是很正常吧,一直以來他忽略了他對夏亦初那種與任何人都不一樣的感覺,直到發現夏亦初已經有了女朋友之后,心中好像什麼東西被人奪走了一樣,尤其是夏亦初更不似之前那般與他相談,那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感覺,讓他的內心更加的惆悵,如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