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藍鯨簽約了三年,除非有人肯幫你付違約金,這三年藍鯨都可以針對你。”
謝聞星微微睜大眼睛:“你不怕虧本嗎?”
關鶴反問:“我為什麼要怕?”
是啊,關鶴為什麼要怕?
謝聞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理解出現了偏差,他以為他才是流氓,關鶴一直是好學生、好領導。
想不到對方的確不是流氓,褪下那層優雅的偽裝后,關鶴的本質是強盜。
大概是覺得把他逼太緊了,關鶴適時松了松手里的線:“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最遲下星期給我答復。”
謝聞星不說話,他盯著關鶴完美無瑕的臉,對方很有耐心地和他面對面相望。隔了半晌,謝聞星的嗓子有些沙啞:“如果我同意結婚,我需要做什麼?”
“和我見父母、舉行婚禮,你認識我的朋友、我認識你的朋友,必要時在外人面前裝親密,可能會有采訪,你需要向很多人解釋我們的關系。”像是還嫌刺激不夠,關鶴略微挑起唇:“性生活就不用假裝了,但我會抱你、會牽你的手,有可能幫你整理衣服,還可能接吻。”
這麼簡單的描繪竟有了讓人血氣上涌的力量。他都不知道該怪關鶴說話太不正經,還是怪自己太不爭氣。謝聞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身經百戰的直男,而不是和關鶴分手后就再也沒找過對象的單身狗:“哪種吻?”
“你覺得是哪種?”關鶴聲音平靜地陳述:“當然是舔舌頭的那種。”
謝聞星耳根有些熱。
這樣……太過了?
他不說話,也不看關鶴,樣子看起來有些抗拒。落在另一個人眼里就成了謝聞星接受不了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你如果不喜歡,這些都不用。”關鶴神色冷了下來:“你和我住一起就好了,不過,合約期間不能跟其他人談戀愛。”
關鶴像是在警告他,眸光稍暗:“尤其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和她斷了。”
第6章 同居
想了會兒,謝聞星反應過來關鶴是因為他直播時說自己鋼鐵直、再加上前幾天飯桌上的游戲誤會了。誤會就誤會,一紙婚姻合約還橫在桌上,就算這場婚姻對另一個人而言是徹頭徹尾的交易,謝聞星也心甘情愿把自己套進去。
他覺得有些心酸,害怕關鶴察覺,說話時盡量放淡嗓音:“行啊。”
想不到他說行,對面人反而安靜了,隔了一晌謝聞星才聽見關鶴說:“你還真隨便。”
謝聞星挑眉,氣氛一時微妙,幸好關鶴又把話題繞了回來:“你是考慮一周還是現在簽字?”
“現在簽。”
謝聞星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不加準備,關鶴卻同他截然相反。高中起關鶴就是個擅長計劃的人,既然關鶴有了結婚的打算,謝聞星清楚自己最后一定會被拉上賊船。
他在合約最后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剛簽完聽見關鶴問:“身份證帶了?”
“帶了。”
“去領證,附近兩公里就是民政局。”
一直到晚上進了關鶴家,謝聞星都還像在夢游。關鶴住在市中心的別墅區,別墅附帶的庭院不大,但謝聞星在新聞上看見過,這附近房子的價格和城郊那些巨大的花園別墅比也不遑多讓。
進門后,謝聞星的手往褲兜里探了探,摸到了堅硬紙制品特有的外殼后他觸電一樣收了回來。
結婚證。
他這里有一本,關鶴手里還有本一模一樣的。
不等謝聞星繼續消化事實,一聲呼喚將他的思維拽了回來。
“關先生回來啦?”
來者是位中年女性,微胖的臉上掛著笑意,謝聞星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眼熟。對方也在看他,眼里露出了和謝聞星如出一轍的疑惑。
“宋阿姨,”關鶴問:“晚飯好了嗎?”
“都做好了,按您吩咐做了幾個辣菜。這位是您朋友?”
“這是小謝,”關鶴似乎斟酌了一下該怎麼介紹謝聞星:“我們今天下午才領了結婚證。”
謝聞星這下想起自己在哪兒見過宋阿姨了,六七年前他去過關鶴家,那時關鶴家里就有個三十多歲的女傭人,也是臉頰微胖,經常笑瞇瞇的。
顯然,謝聞星的姓氏讓宋阿姨同樣想起了他,她臉上的情緒轉瞬即逝,即使驚訝,也沒有過多好奇主人家私事的意思。
關鶴帶謝聞星熟悉環境,宋阿姨便去了廚房。平日里關鶴口味偏淡,基本都不怎麼沾辣,難怪今天會這麼一反常態提要求。
她還記得謝聞星這個人。
能沒有印象嗎?大年三十,關鶴接了個電話就拋下一大家人出了門,那些天首都還在下大雪。關鶴回來的時候撐著傘,墨綠傘面滿是積雪,雪落了關鶴一肩膀,傘下另一個男生身上卻干干凈凈。
關鶴說帶回家的是學弟,學弟家里臨時出了些意外,過年就在他們家過。打發兩個孩子去洗澡時關夫人心疼壞了。宋阿姨到現在都還記得關夫人的嗔怪。
她說,幸好關鶴帶回家的是個男孩子,要是個女孩子,兒子以后沒準都不要她這個媽了。
從回憶里出來,宋阿姨看著準備好的菜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