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繁川也知道陳硯冬在自己準備一部電影,表示很感興趣。
奈何陳硯冬是一個別人說三分鐘他回三秒的人物,所以最后弄得趙繁川也有些尷尬。
不過趙繁川畢竟對陳硯冬還是很欣賞的,演技人品在這個圈子里也有目共睹,除了此前的隱婚傳聞。
一度沸沸揚揚,后來在機場堵人的記者硬是被陳硯冬的一句“沒什麼好說”擋得退避三舍。
加上陳硯冬面無表情的樣子著實嚴肅冷峻,此后也再沒人敢當面問他了。
“我算是知道你父親對你的評價了。”
趙繁川笑著拍了拍陳硯冬的肩,“先前在評審組看了你的《刑宴》,現在看來,有兩個陳硯冬”。
陳硯冬聞言淡笑,“表演和本人畢竟還是不同的”。
趙繁川點了點頭,“唔”,像是想到了什麼,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名片,開玩笑:“惠存。以后我有合適的片子,你拒絕前先看看本子”。
陳硯冬莞爾,收下了。
陸深把音筒拿了下來,吉他遞給身后的女貝斯,開始獨唱。
過了午夜,氣氛開始變味,燈光也曖昧了幾分,光影的變幻不如此前那般劇烈,變得徜徉懶散。
陳硯冬喝了口紅酒,他看到了場下的郁煥。
郁煥戴著衛衣兜帽偷偷站到了臺下,沖著臺上的陸深笑得燦爛。
陸深也瞧見了,笑容抑制不住,比了個手槍的姿勢,食指輕輕一提,然后迅速放到唇邊一吻。
郁煥笑瞇瞇。
陳硯冬全程看著好笑,這小子。
他看見陸深的食指上戴著和郁煥一樣的銀灰石戒,很亮眼。
“你坐一旁傻笑什麼呢?”談話間隙里宋蒞行偶然瞥見陳硯冬,奇了怪了。
陳硯冬移開目光,“沒什麼”。
宋蒞行探出身子看了一眼,也笑了,胳膊肘一捅,“哎,你那小朋友喜歡人家呢!”又看了看臺上臺下兩個人的眉來眼去,“陸深外形不錯,我考慮要不要先發展他一個人。”
宋蒞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喏,還有他身后那女貝斯手,叫甄蘊。長得賊TM好看!還有那個鼓手,叫什麼平子易,就是太瘦了,跟猴子似的。”
“這個樂隊絕了。”最后宋蒞行感慨總結。
陳硯冬笑笑,“隨你。小煥別動就行。他爺爺是郁贄楨。”
郁贄楨的名字從來只出現在小學課本、中學課本,還有高考必背章節上。
“知道。”宋蒞行擺擺手,“我都會寫他爺爺的名字”。
“你不去打個招呼?”
“不去了。”陳硯冬放下酒杯起身,利落撈起搭在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我先回去了,明天還得飛上海”。
趙繁川見狀舉杯,“一路順風,萬事順利”。
“多謝。”
四個月后的柏林頒獎禮上,陳硯冬眾望所歸,憑借在《刑宴》中抽絲剝繭,震撼人心的演技,榮獲影帝。與此同時,因著《刑宴》最后票房破十三億,陳硯冬也入圍十億票房頂級演員團體。
所在的全娛集團的股票也在年末水漲船高,一路高歌猛進。
平安夜前夕,陳硯冬特地去了趟香港。
《封筆》預計明年一月開機,在此之前,陳硯冬還想就劇本里一些細節問題請教郁老先生。
飛機晚了太久,等到香港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陳硯冬想想這個時候再去提車的話,拜訪的時間上就不方便了,所以直接叫了的士上山。
后來陳硯冬就后悔了,他暈車。
港島的司機開車就像不需要剎車似的,山路彎曲,一圈圈繞上去,忽左忽右,車速飛馳。陳硯冬剛開始覺得還行,后來就不行了,腦子都被繞暈了。
所以姜嬸在郁宅大門口等到人的時候,差點笑出來,“郁太呦,陳生暈的士!”
陳硯冬苦笑,按了按額角,勉強抑制不適。
屋子里似乎還有別人,郁老太太還沒到跟前,陳硯冬就聽見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輕健,“祖母……”
“……去,快去看看你硯冬哥哥。”
“硯冬哥哥?”貼得很近,嗓音很輕,卻很好聽。
陳硯冬抬頭,面前的一張臉,記憶深刻。
現實貼合,霧似的光暈從屋子里透出來,陳硯冬沒反應過來,郁煥覺得有意思,齜牙一笑,重復,“陳——硯冬——哥哥!”
陳硯冬第一次口不擇言,“咳,小郁——嗯,小煥?”
郁煥笑得更開心,眉眼彎彎,少年的美,美得跋扈。
有了作弄的意思,郁煥吐了吐舌頭,換了副沉著口氣:“陳——硯——冬?”
“直接叫什麼!快把你硯冬哥哥扶進去!”
郁老太太走到近前,好氣又好笑,拍了拍自家小孫子的背,“快進去!冷不冷!”
郁煥笑嘻嘻,伸手到陳硯冬臂彎下,手腕上的串鐲叮鈴作響,陳硯冬低頭就看見銀戒,光線翻折,倏忽琉璃色。
鬼使神差,陳硯冬突然說了一句:“很好看。”
郁煥也低頭瞧自己的戒指,有些得意,“是吧!祖父就覺得不好看!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叫陸深,你認識嗎?他前段時間簽了全娛……”
陳硯冬點頭,“認識的”。
宋蒞行說到做到,把Yon樂隊的陸深和甄蘊都簽了。
前段時間公司開會,他還見了一面。
俊男靚女。很耀眼。
“……硯冬哥哥你們忙不忙啊,阿深說他現在天天跑綜藝,和導演吃飯。”郁煥近水樓臺,有一種想聽行業“機密”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