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了?”
郁煥手里的動作一頓,珍珠沉入不見。
陳硯冬發現自己真不會說話。
握緊的手要掙脫出來,陳硯冬怎麼允許,只能耍起從來沒有耍過的無賴,“我開車,你別瞎動”。
安靜倒是安靜下來了,可人也不看他了。
一路下車,進電梯,再進門,郁煥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陳硯冬。
陳硯冬本著言多必失的道理,也小心翼翼,客廳里還放著郁煥的箱子,突兀地立著,像一個隨時引爆的炸彈。
郁煥走過去看都沒看一眼。
陳硯冬忍不住:“要不收拾下?東西拿出——”
“你不是讓我想想嗎!我還沒想清楚呢!”
郁煥在那句“男朋友”里長了一分志氣,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就發現陳硯冬徑直走到了自己面前,收走杯子。
郁煥眼前一暗,緊接著唇上就是陳硯冬帶著力道的輾轉廝磨,“你要想什麼?”語調輕柔,有極大的欺騙性。
郁煥清醒得很,就是不張嘴,抬手推人,“不是你讓我再想想嗎!”
陳硯冬順著退開稍許,抬手擦了擦郁煥唇角,眼眸稍暗,“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
他剛剛嘗到了奶茶的香甜,食髓知味,他想要更多。
郁煥張了張嘴,這個認錯速度……
陳硯冬極快地低頭吻上,逐寸瓦解,攻城略地。
“對不起”,唇齒間的喟嘆,陳硯冬認真坦白:“我嫉妒瘋了。”
☆、第四十七章
香蔥青嫩,面條沸騰,清水油暈,空氣里彌漫著蝦餃面的鮮美。
郁煥等不及,吃一口梨子就問一句。
陳硯冬耐心,有問必答。
袖口挽到臂彎,小臂線條沉穩有力,陳硯冬在切西紅柿。
蛋已經打好,暖黃的蛋液上冒著一兩個泡泡,郁煥拿筷子一個個點過去。陳硯冬含笑收走,“好好吃梨”。
郁煥笑,咬下一大口,就要塞陳硯冬嘴里。
陳硯冬沒有張嘴,“你多吃點,入秋了要保護好嗓子,后天還要練歌”。
郁煥點點頭,這件事不容他胡來,再過兩周就是畢業演出,他可不想出什麼意外。
面在鍋里滾了三次,蝦餃皮薄近透明,露出了肉質的粉嫩,湯的味道也更加濃郁,郁煥饞死了。
“好香啊!”
“燙”,陳硯冬拍開郁煥的手,“急什麼”。
“我都餓死了!”郁煥不滿,嚷嚷。
陳硯冬覺得這里面有自己的責任,不再說什麼,夾起一只蝦餃,剛吹了吹,就見郁煥已經張著嘴準備好了,好笑,喂人,“這麼餓?”
郁煥顧不上說話,嚼著猛點頭。
等把一碗蝦餃面盛好,端上桌,郁煥已經從陳硯冬那討了三回蝦餃了。
“知道買奶茶喝,怎麼不給自己買點吃的?”
陳硯冬操心,給人重新削梨,預備待會吃。
“因為回來得吃你做的,在外面吃飽了,你做什麼給我吃?”
郁煥理所當然,心里老早存了心思,陳硯冬聽了倒是一愣。郁煥從一開始就想著回到他這里。
梨汁甘甜,順著指節淌下,覆蓋上手背青色的脈絡,細細密密,一路蜿蜒到了心臟。
“后天我送你去?”
郁煥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這個時候搖搖頭,放下筷子道:“我坐地鐵去。岑老師時間觀念特別重,我怕路上堵。”
陳硯冬想了想也是,“那結束了我去接你”。
郁煥點頭,繼續吃他的面。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個忙各的。
陳硯冬趕著點映的場,分身乏術,回來往往就已經是半夜,郁煥一早睡著了。
郁煥睡覺很沉,一般是怎麼都叫不醒的。這一點陳硯冬深有體會。所以郁煥從來不知道陳硯冬早上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等陳硯冬上了床,把人一撈過來,郁煥潛意識里就會自動纏上陳硯冬,乖得不得了。
白天訓練,回來還要看譜子,寫曲子,再加上坐地鐵的時間,幾天下來人就瘦了。
陳硯冬心疼,又提了開車的事,他在京郊房子里還有輛車,郁煥想了想還是沒答應。
隔天倒是岑林打了電話來,劈頭就一句,你天天坐地鐵來!?陳硯冬買不起車?你不心疼自己體力,我還心疼你嗓子呢!
郁煥瞬間慫了,轉頭看了一眼陳硯冬。
后者恍若無事,低頭翻著手里的行程表。
郁煥表示以后不會這樣了。
岑林也不好說什麼,只把以后練習的時間往后順延一小時,又是玩笑又是恐嚇,你要是累倒嗓子了,我賠大了!
郁煥出道的單曲已經被岑林提上日程。現在兩方都在籌備第一支曲子和MV。岑林作詞,郁煥作曲,進度到目前都不是很順,郁煥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停了太長時間,所以很多樂感都丟掉了。
為此還情緒低迷了一個小時。
陳硯冬安慰了三個小時。
多出來的那兩個小時全在床上。
快畢業演出的時候,郁煥提前飛回了澳洲。
那個時候陳硯冬已經在深圳待了好幾天。日子越來越近,郁煥急了,天天打電話,你要是趕不及,你、你……你完了!你把邀請函還給我!
陳硯冬天天順毛,放心,肯定去,完不了,不還。
可是到了那天,距離開場只剩四個小時的時候,陳硯冬還沒趕到。
電話也關機。
郁煥在后臺徹底頹廢了,只知道看著手機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