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煥計出奇招,陳硯冬雖說見招拆招,但也百般遷就,能讓則讓。
于是第二天,郁煥自動把行李箱子與陳硯冬的并排擺好,抱胸靠著墻,笑得志得意滿。
回國的日子全程保密,所以下了飛機一直出航站樓,兩人都沒有被媒體拍到。
可是過了兩天,兩個人的名字就上了微博熱搜,而且一路升至第一。
照片是粉絲候機的時候偶然拍到的,畫面不是很清晰,不過確實是郁煥和陳硯冬。
照片里的陳硯冬一律都在笑。前幾張是郁煥在檢查包里的東西,陳硯冬看著郁煥的背影。后來郁煥回頭舉了舉拿出來的一包零食,陳硯冬笑容寵溺。最令粉絲驚訝的是,在最后幾張照片里,不知因為什麼,陳硯冬居然是大笑,一旁的郁煥也笑得彎了身。
不管是在電影里,還是在封面上,陳硯冬有笑容,但從沒有這樣開懷的笑,更別提那種隔著的模糊像素都能感受到的愛意。
粉絲總結:陳硯冬,你要是也能對別人這麼笑,那些偶像劇也就沒蔣舟曄、陸深什麼事了。
☆、第六十七章
陳硯冬殺青那天郁煥正在岑林的工作室重新籌備第一場巡演。
近半年的斷隔,很多手續需要再一次跟進。
演唱方面,包括臨場發揮,郁煥每天都要被岑林念叨無數次,這次復出,無論最后結果怎樣,都關系到郁煥以后在演藝圈的發展。
不過經過聲帶受損這件事,郁煥反倒沒那麼在意結果,唱歌更加隨心所欲,作曲往往也不再拘泥于一些條條框框,總之怎麼高興怎麼來。
岑林對此喜憂參半,郁煥的才華被無限放大,但是他不敢確定這個圈子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一切都看巡演了。
晚上九點,錄音棚里安靜得很。郁煥靠在椅背上,長腿搭上桌沿,鉛筆在指尖轉出花影,低徊哼唱。
岑林透過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沒有立即推門進去。
郁煥現在的發展已經超出一個歌手的范圍了。原因就是他與陳硯冬的關系。
現在提到郁煥,大家脫口而出的前綴就是“陳硯冬”三個字。
這對作為一名歌手的郁煥來說不是好事,他明明可以有自己的一片獨特天地,但是現在……
“還不回去?”岑林推門笑道。
郁煥抬頭,鉛筆倏然靜止,“還有最后一段,子易的結尾部分我想再潤色潤色”,手里的稿子正是平子易寫給他的《For You》。
“你想在巡演的時候唱?”岑林走近,接過曲譜。
“嗯,最后唱。”
“不是我打擊你,這是兩年前的曲調,恐怕——”
“我會唱好的,老師。”郁煥站了起來,目光堅決到不容置疑。
夜色漫漫,好像要下雨了。入夏的季候,就連室內都感受得到那一絲山雨欲來的躁動。
岑林笑了笑,這小子,太心急,不過這也說明郁煥的在意程度……這麼想著有意試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個。無論唱得好不好,陳硯冬的粉絲都會無條件支持。六千萬粉絲能抵你幾十個兩百萬粉絲了。”
郁煥一愣,搞不懂岑林為什麼這麼提,“關他什麼事……”
岑林笑得別有意味。
片刻后,腦海里突然明白,郁煥看著岑林,正色說道:“老師,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不重要。
你也心知肚明,大部分觀眾就是這麼認為的。”
言外之意,你現在所有的光環都不屬于一個歌手。
郁煥緊緊地盯著岑林,不被承認的感覺讓郁煥很氣憤,但是停下來一想,又有些喪氣,他不得不承認,“我——”
肩上傳來重量,“你好好想想”,說完這句岑林就走了出去。
郁煥接到陳硯冬電話的時候,一個人坐了好久。
腦子里思緒紛亂,他想證明自己,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種感覺很糟糕。他無意任何人的光環,他只想與他愛的人并肩而站。
掛了電話,手機頁面上的好幾個推送都和今日殺青的《把酒問東風》有關,其中大部分也是關于陳硯冬的。
電視劇有一部份已經進入后期制作,趁著殺青,預先爆出了三十秒的片花,主打戰爭權謀。
整體畫面灰暗冷硬,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陳硯冬背身站在高高的玉階上,面前就是皇座,不過是荊棘皇座。有冷箭射出,皇帝也只是稍稍偏了頭,目光冷酷,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只是背在身后緊握的手暴露了內心深處的震動。
彈幕至此已經瘋了,完全看不清原本的畫面,全是陳硯冬在三十秒里說的唯一一句臺詞:“一將功成萬骨枯。”
在觀眾的眼里,陳硯冬的演技已經不需要再加評價,一句臺詞都能成為爆點。
果然下雨了,瓢潑大雨,雷聲隱隱,風也大了些。
郁煥從錄音棚出來,遠遠地看見陳硯冬的車停在路邊。抬頭望了望烏浸浸的天,像是從無邊黑洞里傾倒出來,沒有盡頭的雨,氣勢洶涌,把路燈都澆暗了。
“想什麼?”
郁煥晃神的片刻,陳硯冬從車里撐傘走近。看人呆愣愣的,笑了笑,收傘與人并肩站在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