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程看看桌上的臺球桿,“什麼時候練的?”
“初中那幾年,那會兒情緒不是特別好,總覺得悶……”夏天一笑,“原因您也知道。”
韓程了然,那時夏天爸爸剛去世不久。
夏天道:“有次看人打臺球,覺得很好玩,我媽媽就給我請了老師,那個老師很厲害,幾個師兄弟,除了我,現在都是職聯的了。”
韓程一笑:“除了你。”
“我本來也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只當娛樂。”夏天想起剛才的事,補充道,“偶爾和別人玩,輸不了就行。”
韓程自嘲一笑:“剛才你要和他賭球,我本來要替你打的……幸好你話說的快,沒給我多事的機會。”
夏天眼睛亮了:“您本來要替我打?”
韓程微笑,沒說話。
夏天心里突然甜了起來。
他有點后悔,要是韓程真替自己就好了,出不出風頭無所謂,那樣好像更親昵一點……
不過他也不想讓韓程和馮公子一起打球,走來走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太曖昧。
這麼一想,還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強。
夏天胡思亂想之際,韓程的手機響了。
是杜澤。韓程接起電話,那邊道:“剛才那些人的房間我都讓人清理了,東西也送走了,這能算完事兒了嗎?夏小少爺那邊……”
韓程看了夏天一眼,沉聲道:“馮奕哲……”
夏天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韓程忍笑,把電話調成了免提。
“明白!警告過他了,估計他最近是讓姓李的那小子捧的找不著北了,找死呢,艸……你放心吧,我處理的好。”
韓程并不領情,冷笑道:“你要是不來這一出,他也沒這個作死機會。”
杜澤語塞,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臟話,顯然也在懊惱自己辦的這破事兒。
韓程看向夏天,夏天瞬間明白了……韓程多聰明的人,他怕剛才的解釋并不能讓自己相信,所以這會兒不告訴杜澤自己在,直接開了免提,一問一答間,撇清了是他找人來的嫌疑。
夏天心里徹底釋懷。
杜澤自知有罪,不放心問道:“小少爺呢?哄好了嗎?”
夏天被問到,不好意思了,他往窗口前走了走,但耳朵還警惕的立著。
韓程看著夏天道:“沒有。”
“氣性真大啊……”杜澤唏噓,他實在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人,能把韓程收了,忍不住問道,“那他跟你打架了?動手了?”
韓程坐下來,拿起那支壞了的臺球桿看了看,漫不經心道:“嗯。”
夏天艱難的扶著落地窗,聞言險些嗆著。
電話那頭的杜澤嘆為觀止,安靜了半晌后道:“夏家后繼有人……牛逼。”
夏天把頭杵在玻璃墻上,沒臉看韓程了。
“你一會兒讓人來我這邊,把這根球桿拿走。”韓程把臺球桿放在桌上,“不管是送到哪兒去找誰修,務必把它修好。”
杜澤忙賠笑道:“別啊韓爺,您這是跟誰客氣呢?就這麼一根球桿麼,我剛就跟您說,甭撿了,小少爺沒撒氣的話我再送一捆過去不就得了……”
韓程打斷杜澤:“不是跟你客氣,修好了我帶走。”
杜澤呆滯道:“您要這個干嗎?”
夏天也悄悄咪咪的轉過頭來,看著韓程。
修好了做什麼?用來打自己嗎?
韓程平靜道:“放在書房,每天看著,引以為戒。”
杜澤再次被韓程震到了,他真心道:“韓爺,我還就佩服您這種懼內懼的這麼不講道理的,泰然自若,灑脫!”
夏天痛苦撓玻璃……
韓程蹙眉,“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杜澤厚顏強笑:“我這不是……戴罪之身,想早點贖罪麼,行啊,我一會兒讓人拿了看看怎麼弄,肯定給您修的和以前一樣。”
韓程掛斷了電話。
夏天有氣無力,低聲道:“韓叔,我只見過在書房里供刀的,聽說能鎮宅,但是這供臺球桿……”
“那怎麼了?”韓程低頭看手機,回復了兩條消息,道,“我還想讓人把今天的事微刻在修好的臺球桿上,記錄下來……”
“別!”夏天崩潰,“我就摔了您這一次!您要提醒我一輩子嗎?您把這玩意兒擺在書房,到底是引以為戒還是嚇唬我啊?!”
韓程輕笑:“急什麼?當然是提醒我自己,關你什麼事?”
夏天抓狂:“這整天擺在書房里,別人看見了……比如梁助理看見了,您怎麼解釋?這麼瞞過去?”
“實話實說,需要什麼解釋?瞞什麼?”韓程眉頭微皺,“我發現……你最近好像經常提起梁青峰。”
上次還在自己面前,夸梁青峰是個好人。
夏天沒把“梁青峰”三個字走腦子,他沉浸在韓程向每個來家里的下屬朋友親戚合作伙伴等等介紹這根臺球桿的來歷和過往的可怕幻想中,痛苦的走不出來了。
用不了多久,認識韓程的人估計都知道他們家書房有這麼個景點了……
以后誰來家里做客,是不是都會點名要求參觀這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6章
經過半天的死纏爛打之后,夏天成功讓韓程答應,不會在臺球桿上刻字,也不會把臺球桿放在古董級防彈防輻射自帶報警器的玻璃罩中。
夏天說的口干舌燥:“就算有一天咱們家里真的遭了賊,人家也不會對一根木棍兒感興趣的,但……但您要是把這根臺球桿保護成這樣,小偷可能就會以為,這是喬·戴維斯用過的,他就算不動您那些金條,也肯定要把這個偷走,真的!您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