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謝徽禛對徐長青和徐府的那些不滿,蕭硯寧并未說出來,也不好說。
徐黔生打量著他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蕭硯寧不解問:“舅舅可是有話要說?”
徐黔生面露難堪,半日嘆了口氣,低下聲音:“方才殿下說起這些日子你與他同食同寢,我觀他的意思,竟是、竟是那般……,寧兒,你與殿下他,是我想的那樣麼?”
蕭硯寧一愣,隨即漲紅了臉:“舅舅,你說什麼?”
見他局促難安分外不自在,徐黔生一臉痛心疾首道:“你糊涂啊,你是樂平公主的駙馬,怎能和殿下……,若是事情傳出去,你以后還怎麼做人?你父親母親又要如何自處?”
蕭硯寧面色紅了白,白了紅。
徐黔生再問他:“是殿下他逼迫你的麼?”
蕭硯寧低了頭,壓下情緒,懇求他:“舅舅,這事是我自愿的,我父母皆不知道,還請舅舅不要告訴他們,也別說出去。”
“我自然不會說出去,”徐黔生恨鐵不成鋼道,“可你這樣瞞著,能瞞得了幾時?”
沉默一瞬,蕭硯寧道:“……以后再說吧。”
回去翠木居時,蕭硯寧仍有些魂不守舍,謝徽禛懶洋洋地倚榻上正在看書。
蕭硯寧進門,垂首站在一旁沒吭聲,謝徽禛瞥他一眼,擱了書沖他招手:“過來。”
將人拉坐到自己身邊,謝徽禛一手攬過蕭硯寧的腰,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他腰間那枚金香囊,問他:“怎的去給老夫人問個安,回來跟丟了魂一樣?我猜猜,是碰上你舅舅了,他跟你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蕭硯寧低聲問他:“少爺為何要將你我之事告訴舅舅?”
“不能說?”謝徽禛問完又了然,“他說你了?他是不是說了什麼太過糊涂、你沒臉做人、家門不幸之類的話?”
見蕭硯寧僵著表情不接話,謝徽禛便知被自己說中了,嗤道:“他唬你呢,他觍著臉想將女兒硬塞給我,絲毫不顧及讀書人的臉面和清譽時,怎不覺得自己糊涂、沒臉做人、家門不幸,倒好意思說起你來了?”
蕭硯寧:“……少爺又為何要將這事告訴舅舅?”
“讓他死了這條心,”謝徽禛道,“告訴他我看上了他外甥,讓他還要臉就少打把女兒塞我的主意,你也別想太多,他不敢去與你父母說的,他既知道你與我的關系,必還要籠絡著你,今日他故意跟你說那些,是知道你臉皮薄,以此讓你心生忌憚,以后在你面前說話更有分量,也就你這般性格的,他能拿捏得住。”
蕭硯寧皺眉道:“舅舅他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你往后看著吧,”謝徽禛打斷他,“我不與你爭辯這個,免得你覺得我挑撥離間。”
蕭硯寧到嘴邊的話只得又咽回去。
謝徽禛輕拍了拍他的腰,安慰他:“別想太多了,你與我之事并不丟人,不必在意別人怎麼想。”
蕭硯寧搖頭,不想再說這個。
他不說謝徽禛也不說了,喂了塊點心到蕭硯寧嘴里,蕭硯寧嘗到味道,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謝徽禛一笑:“好吃嗎?你那表兄上回不是說你喜歡吃這個?我特地叫人去買的。”
是那晚在燈會上沒吃成的甜糕,蕭硯寧都忘了這事,沒想到謝徽禛倒一直記得。
蕭硯寧一點頭,他吃完一塊,謝徽禛又喂了一塊到他嘴邊,蕭硯寧下意識張嘴接了,咬了一口,謝徽禛順手將剩下半塊扔進自己嘴里。
“雖然甜了些,味道確實還不錯。
”他中肯評價。
蕭硯寧被謝徽禛的舉動弄得略不自在,明明更親密的事情已不知做過多少回,但這樣自然而然的親昵仍會在他心頭掀起波瀾。
謝徽禛還要喂他,蕭硯寧趕緊自己拿了筷子去夾,夾起之后對上謝徽禛滿是笑的眼睛,卻更不自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捏在手里頓了片刻,最后鬼使神差地送去了謝徽禛嘴邊。
謝徽禛眼中笑意加深,張嘴就著他的筷子咬下去。蕭硯寧瞥開眼,不再看他,慢慢將剩下的半塊吃了。
謝徽禛彎起唇角,先前蕭硯寧回來時分明是氣悶的,這會兒可算把人哄好了。
轉眼到了初九那日。
清早用過早膳,徐黔生那邊派人來翠木居,請示謝徽禛他們幾時出門,謝徽禛叫人回話:“讓徐大人再等片刻。”
他再叫了個個子不算高、長相也清秀的侍衛進門來,示意德善:“去幫他上妝更衣,別弄得太扎眼了。”
德善與那侍衛應下,一起去了廂房。
蕭硯寧不解問謝徽禛:“少爺是要做什麼?”
謝徽禛喝著茶,慢悠悠地解釋道:“總督王廷當年就已是江南布政使,那些人里頭若說誰最有可能與當年之事有關,非他莫屬。既有機會去他府上,自得好生查探一番,內宅女眷那邊也不能放過,今日那些官太太們應當都會去總督賀壽,也可以借機試一試她們,我們此番出來沒帶半個得用的丫鬟,要混進后宅,只能用點非常手段了。”
蕭硯寧仍未聽明白:“少爺的意思是?”
謝徽禛鎮定道:“叫下頭人扮作姑娘家與我們同去。
”
蕭硯寧一愕:“……扮作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