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衍沒搭理他,他還叭叭個沒完,“誒?謝老師,你是不是怕我太有魅力,在外面招蜂引蝶的,才非要我刮胡子。”
再怎麼內斂沉穩的謝書衍聽到這句話也沉不住氣了,他瞪了臭不要臉的人一眼。
賀斐確實長了張招omega癡迷的臉,長相頗為凌厲,嘴上不把門,哄得一些omega暈頭轉向,招蜂引蝶沒錯,還真不是賀斐自大。
“誒!”賀斐又開始了,他大爺似的往后一仰,刻意道,“謝老師,你可別這麼瞪我,我受不了。”
語氣極其夸張不說,賀斐手也不老實,不聲不響地摸到了謝書衍的臉頰,考究地打量起來,“我說,謝老師,你怎麼就不長胡子啊?你們omega是不是都不長?”
臉頰上癢颼颼的感覺,讓謝書衍很是被動,他很害怕別人對他動手動腳的,哪怕是已經永久標記他的賀斐。
咬著腮幫子,眼鏡滑到他的鼻尖,最后終于忍不住開口示弱,“我刮過了。”
“難怪。”賀斐還陰陽怪氣的,“我說謝老師怎麼細皮嫩肉的。”
“啪”地一聲,謝書衍將剃須刀擱到了洗手臺上,抿著嘴一言不發,面帶慍意。
“你自己刮吧。”謝書衍費了好大的勁兒將人推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
厚臉皮的人只能舉著剃須刀追出去賠笑,“謝老師,你別走啊…”
后來怎麼著,后來他乖乖聽了謝書衍的話,胡子得按時刮,謝書衍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耐著性子伺候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有他自己動手的份兒。
這一笑過后,賀斐眼里的眼神光漸漸暗淡嚇了,略顯寂寞,他沒人管了。
他以前可煩謝書衍了,屁大點事兒能跟他甩臉子,他一大男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嗎?
現在滿地都是他的面子,他也懶得撿,家里安靜的讓他渾身不自在,昨夜的慶祝重返單身狂歡有多熱鬧,酒醒后的他現在就有多寂寥。
鏡子里的模樣實在太過憔悴,賀斐洗了把臉,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一旁的剃須刀,屏住呼吸給自己刮起胡子來。
他垂著眼睛,沒去注視鏡子里的自己,倒是洗漱臺的變化,讓他難以忽視。
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牙刷只剩孤零零的一把,洗漱用具少了大半,騰出來的地方,就像是賀斐的心一樣,空落落的,非要讓賀斐去填補的話,他腦子里只有謝書衍的影子。
他倆勉強算得上是好聚好散,謝書衍走的時候像是靜悄悄的,看著剛剛被自己碰倒的瓶瓶罐罐,賀斐怎麼擺弄都覺得歸回不到原位,他想不通,謝書衍是怎麼放的這麼規矩的。
原先他覺得家里過于整潔了一點,現在連個洗漱臺都收拾不出來,凈是一片凌亂狼藉。
宿醉后腦袋一陣一陣的刺痛,也沒人替他倒杯熱水,做個早飯,將昨晚的酒水吐得什麼都不剩,只剩下一肚子的空虛和難受。
他和謝書衍是協議結婚,日子到了,兩人又沒有孩子,只能按照協議再離婚。
眼看著去民政局的日子將近,他倆找不到不離婚的理由,昨天辦完手續后,謝書衍走得太干脆,氣得賀斐當天晚上就叫上了狐朋狗友一起出來聚聚。
賀斐是開酒樓的,平日里不三不四的朋友不少,他當老板的人,不得不和一些社會上的人稱兄道弟,喝下肚的不止是酒,也是亂七八糟的人際關系。
他的工作性質如此,偏偏謝書衍最看不慣的,也是他這副江湖做派。
可看不慣歸看不慣,謝書衍的不會嘴上抱怨,只是默默的將醉酒的人弄回房間,然后以“備課”為借口,好幾天不搭理人。
賀斐是個急性子,他倆即便是沒有多少感情,也受不了自己的omega對自己視而不見。
他沒別的優點,也就是臉皮厚,認錯快,能拉得下面子,肯低聲下氣,嬉皮笑臉的和謝書衍道歉。
既然謝書衍走得這麼痛快,賀斐一大老爺們也不甘示弱,出了民政局的大門,便給開酒吧的坤子打電話,把能叫上的朋友都叫上了。
霓虹燈閃爍的酒吧中央,賀斐還沒怎麼喝,說話竟然有點大舌頭,他舉著酒杯,“今天!我賀斐,終于離婚了!哥兒幾個給我喝好,不喝吐了,都不準走。”
反正都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也不知道是誰揶揄了一句,“賀老板,總算是擺脫謝書衍那座大冰山了。”
常一起喝酒的幾個朋友,老是笑話賀斐怕老婆,好幾次大家在一起喝酒,謝書衍一個輕飄飄的電話,都能讓賀斐馬不停蹄地往家趕。
坤子把賀斐拉到沙發上,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離婚挺好的,反正你也和謝書衍也合不來,你們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納悶了,是誰說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不是說你還沒有收心嗎?況且謝書衍又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為什麼非得跟他結婚。”
男人嘛,最好的就是面子,謝書衍確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倆結婚也多半是為了責任,他不能和別人明說。
第2章
當時的賀斐二十八歲還吊兒郎當的,別說是結婚對象,就連個正經談戀愛的人都沒有,只是和一個叫寧悉的omega處于曖昧不清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