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衍在的時候,他覺得是束縛,離了婚,又覺得寂寞。
賀斐在飯店走了一下過場,趕緊給坤子打了電話,他不能閑下來,一閑下來就容易去想謝書衍,這一想竟然還想出一絲落寞出來,多半是魔障了。
坤子還真是賀斐的親兄弟,賀斐說要重新開始,這不人就給他找好了,還神神秘秘的,“斐哥,絕對是你喜歡的,甭問,我們這兒吃完就去我酒吧。”
昨天晚上那說的都是醉話,讓他轉個頭就找別人,他還真沒那興致。
可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賀斐不想掃坤子的興,但謝書衍的身影像是拓印在他腦子里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他認慫了。
當在卡座看到寧悉的時候,賀斐下意識想要走,幸虧坤子手快,握住了他的胳膊,“哥你跑什麼啊?”
“你有病啊你。”賀斐壓低了聲音,都沒敢正眼瞧寧悉,“你把他叫來干嘛,你不嫌尷尬我還嫌。”
坤子扯了扯賀斐的胳膊,“你像個爺們兒行不行,他可不是我叫來的,我就順嘴跟他提了提你離婚的事,他自己來的,再說了,你不就喜歡寧悉這一型的嗎?還是跟謝書衍待久了,你口味變了?”
自己前腳因為不想結婚和寧悉分手,后腳跟謝書衍這個陌生人閃婚,這擱到誰身上都讓人不舒服,雖然謝書衍是個意外。
寧悉和謝書衍兩人性格南轅北轍,寧悉大膽主動,哪個男的不喜歡這種,分手也分得果斷,一個前任,就該像一個死人一樣,寧悉也真真正正地做到了一點,分手后從未出現在賀斐面前。
可正因為如此,寧悉主動放棄了他倆的共同朋友,還沒說過賀斐一句不是。
人都做到這個份兒,賀斐是真覺得挺對不住他,他已經拖累過人家一次,哪能再禍害人家。
賀斐在這兒跟大姑娘上轎似的扭捏,寧悉大大方方和他招手了。
坤子連忙把他往前推了一把,“別打退堂鼓啊,你現在真要走了,寧悉才是下不來臺。”
賀斐無奈,只能尷尬地笑臉相迎,“好久不見。”
身邊的人自動給賀斐讓出了位置,他硬著頭皮往寧悉身邊坐。
“好久不見。”寧悉還是老樣子,不會拘束,坦蕩的讓賀斐自慚形穢。
這兩年他倆雖然沒有聯系,但是賀斐或多或少從朋友那得知了寧悉的消息,寧悉一直沒結婚,一年前談了個男朋友分分合合,今年一點消息都沒了,估計是徹底分手了。
賀斐除了愧疚,還有不自在,他沒想過再和寧悉怎麼樣,左右逢源的賀老板居然有些如坐針氈。
寧悉能感覺到賀斐的焦慮,他開了罐啤酒,推到賀斐面前,“喝點?”
賀斐看著拉罐的開口,像是能聽到啤酒泡沫炸裂的聲音,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開車來的…”
開車來的也不是借口啊,喝酒了能請代駕,實在不行車停在酒吧的停車場也不是問題,賀斐只是下意識想拒絕。
寧悉慫了慫肩,“斐哥現在學乖了,都不喝酒了。”
寧悉的說法很曖昧,賀斐不想太駁人家面子,只能半開玩笑道:“我喝了待會兒怎麼送你回去。”
對于賀斐的說法,寧悉不置可否,握住啤酒自己嘬了一口,“謝謝啦。
”
想想自己現在喝醉了也沒人接,著實挺慘的,賀斐突然想起謝書衍第一次來酒吧接他。
那是他和謝書衍剛結婚沒多久,賀斐跟坤子他們喝得昏天黑地的,他這人,酒品不太行,平時就話多,一喝多了跟全身上下都長了嘴似的,叭叭叭個沒完,又愛犯渾,完事了第二天還記得清清楚楚,可虧賀斐臉皮厚,不覺得丟臉。
當天晚上,他說什麼都要謝書衍來接他,謝書衍聽到這麼無理的要求本想拒絕,賀斐醉醺醺的和他討價還價,“你來接我…不然…我說什麼…都不回去…”
這種軟綿綿的威脅,謝書衍沒當回事,賀斐急了,小孩子脾氣也上來了,就差隔著手機跺腳,“謝書衍…你聽到沒…”
一大男人在公眾場合這麼丟人,謝書衍于心不忍,猶豫了片刻,“你給我地址吧,我來接你。”
賀斐就抱著酒瓶子站在酒吧過道上等,眼巴巴地看著酒吧的大門,直到謝書衍出現。
謝書衍的表情看不出喜悲,他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沒有下來的意思,朝賀斐伸手,“回家吧。”
知道謝書衍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賀斐能感覺到他對酒吧的抵觸,兩人生活習慣差太多,謝書衍不喜歡酒吧,還莫名藏著一絲鄙夷。
他像是跟謝書衍較上勁兒,靠著玻璃開口道:“你進來拉我。”
謝書衍臉色微變,“你自己出來。”
他倆就跟站在廁所門里外別扭的小朋友一樣,僵持了好一陣,旁邊的路人頻頻投來打量的目光,最后妥協的是謝書衍。
他眉頭緊蹙,臉色煞白朝賀斐走去,剛觸碰到賀斐的指尖,被賀斐一把拉到墻角。
嗆人的煙草味信息素撲面而來,謝書衍沒覺得咄咄逼人,反倒揪緊了賀斐的衣服,在這魚龍混雜的酒吧,賀斐的信息素成了他最想依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