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不開心都寫在臉上,賀斐他不信謝書衍看不出來,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麼不問他怎麼了?他不值得謝書衍關心一句?離了婚,照顧不到他的飲食起居也就罷了,連心靈上的問題都不聞不問了嗎?
謝書衍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賀斐的眼神就是在告訴他,“我有心事,你趕緊問我”。
這麼直白的表情,謝書衍都不能裝做沒看懂,“你…怎麼了?”
“原來小季同學,是謝老師的課代表啊。”
賀斐重讀了“謝老師的”這三個字,可酸了,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可謝書衍沒大明白,當老師的誰還沒個課代表,他教幾個班就得有幾個課代表,季劍禹又不是什麼特例。
“嗯,怎麼了?”
賀斐輕哼了一聲,還“嗯,怎麼了”?謝書衍還挺理直氣壯的,他真當自己沒看到啊,季劍禹送他回家那個你儂我儂的晚上。
那天晚上黑燈瞎火的,賀斐又隔得遠,壓根兒沒看清那小兔崽子到底有沒有親到謝書衍,他相信信息素,但是也清楚一個alpha的身手。
他真想按住謝書衍好好問問,那個對謝書衍預謀不軌的小崽子到底有沒有得逞,他不諳世事的omega被任何alpha肖想,都是一種侮辱!他醋勁兒大,占有欲更大。
謝書衍他知不知道,離了婚自己也冰清玉潔的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自己夜里恨不得都要為他流淚了,他倒好,他狼心狗肺,和“他的”課代表朝夕相處。他這是為了誰啊?簡直是寒了賀斐的心。果然是向來只聞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謝書衍沒有讀心術,讀不出賀斐小作文般的內心活動,賀斐像是鬧起了別扭,辦公室還有其他的老師,別人聽到了不太好。
他扯了扯賀斐的衣角,蹙著眉頭看著他,“你到底怎麼了?”
到底?賀斐要不是看著有外人,真想擲地有聲地反問出來,能哄哄,不想哄就算了,不耐煩給誰看啊?
賀斐也就心里嘀咕,一開口就裝腔作勢上了,小氣吧啦地別過腦袋,“我沒事。”
臉上的表情和嘴里說的話自相矛盾,謝書衍不知道該不信相信賀斐的話。
自己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嗎?謝書衍多余的解釋都沒有?他就不能多關心一句嗎?謝書衍現在對他也太敷衍了。
不高興也得有人哄著才能繼續不高興,賀斐往謝書衍身邊靠近,信息素也隨之侵略了過來。
“謝老師,你的課代表,平時和你很親近?”
這哪的話,都是學生,課代表也只是多了項收發作業的工作,談不上親近吧。
賀斐信息素的味兒別人聞來有些沖,謝書衍莫名覺得安神,賀斐低語的聲音,讓他的眼皮也黏黏糊糊的,賀斐最好哪都別走,能陪著他午休一會兒。
由于眼睛的干澀,眼皮的沉重,謝書衍不停地眨著雙眼,賀斐越靠越近,指尖抵在謝書衍的睫毛上,謝書衍瞠著雙眼,眼淚都快掉下來。
謝書衍眼眶泛著紅血絲,大概是太累了沒睡好,賀斐看著不是滋味,瞬時收起了醋意,連刨根問底的沖動都沒了。
他用手背貼著謝書衍的臉頰,“你是不是困了?”
謝書衍困意綿綿的樣子,要說不是賀斐都不信。
賀斐起身把飯盒收拾起來,重新坐到謝書衍身邊,“你睡會兒,等你醒了我再走。”
謝書衍闔上眼睛沒兩分鐘,賀斐的手機響了,趴在桌上的人睡眼惺忪地看著賀斐,賀斐本能地伸手捂住謝書衍的眼睛。
一看來電顯示是媽媽,賀斐還沒開口,里頭的聲音恨不得直接沖破電話的束縛。
“你又跑哪去了!送人你送到南天門了是不是?店里也不待,家也不回,你到底想干嘛!”
賀斐“嘶”了一聲,“我在衍衍學校,什麼事啊?”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下來,賀媽媽都準備開罵的,一時間沒了節奏,她不怎麼信,“你在衍衍學校?”
“是啊,給他送午飯,沒別的事我掛了啊。”賀斐揣上手機,拿開捂住謝書衍的手,發現謝書衍還睜著雙眼睛看著他,“嗨,老太太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又找機會罵我。”
謝書衍垂著眼睛沒說話,原來賀斐回來學校,只是害怕媽媽罵他。
其實他明白賀斐對他的態度,每個長輩都在說賀斐的不是,賀斐心再大,也會有煩的一天,只是他不愿意輕易表現出來。
見謝書衍還睜著眼睛,賀斐又催促了一句,“睡吧,別管了。”
這電話卻跟鬧著玩似的,賀斐的響過了之后,謝書衍又接著響了,賀斐一把抓起桌上手機,這還不是電話,又是哪個缺心眼兒彈的視頻。
怎麼這一天到晚的,誰都愛給謝書衍彈視頻啊,又不是他家電視機。
謝書衍看了眼名字,眼神光都閃了一下,想要從賀斐手里拿過來,賀斐微微一躲,“我幫你接。”
謝書衍竟然沒拒絕,接通視頻的瞬間,鏡頭里是長娃娃臉的男人,看到謝書衍這邊是兩個人,這人先是一愣,旋即又鬧喳喳的。
“衍衍!這是賀斐吧!”
賀斐有點尷尬,別人認識他,他不記得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