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沒想到我這麼快打過來?”
“什麼事啊?”
“沒什麼,就想打著試試。”
祝富華在電話那端傻呵呵地笑,問他:“你晚上吃了嗎?謝謝你給我買的面包,下次見的時候我給你買一個,你不想吃面包也可以買別的。”
“晚上吃了,”陳淮水打了個呵欠,說,“我奶奶他們過來了,很多人一起吃的,你給我買面包嗎?好啊,我要挑一個最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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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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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夏天,陳淮水結束了在英國的學習和生活,回到了家鄉。未來的學業有了計劃,塵埃落定時,他再次騎著自行車,行進在故鄉的夕陽里,身旁聊天的人仍舊是蔣杰。
陳淮水說:“陪我去找個人,行不行?”
“我陪你嗎?”
“對啊,這兒就我和你兩個人。”
“不是什麼壞人吧,”蔣杰說起話還是那麼頑皮,抿著嘴想了半天,說,“行了,看上誰家的女孩子了?告訴哥,哥幫你追。”
“沒有。”
陳淮水答得輕飄飄,聽起來像是敷衍的謊話,蔣杰爽朗地笑起來,說:“行了行了,別裝了,撒謊都不會,被我一眼看穿了。”
“不是,”陳淮水微笑著皺了皺眉,說,“真不是。”
一起在大院里長大的有許多人,后來,又認識了一些家境差不多的伙伴,因此,陳淮水從來不缺朋友,但和蔣杰的關系更好一些,小時候比誰讀書多,后來又比誰長得高、誰跑得快、誰最堅強……
天擦黑的時候,兩輛車子一前一后進了熟悉的老巷子,陳淮水一邊推車一邊張望,說:“外面一年一個樣子,這兒卻沒怎麼變,老讓我想起小時候。”
“你姥姥家嗎?”
“對,你怎麼知道的?”
蔣杰壓著嗓子笑,說:“有一年你在姥姥家待了一個暑假,曬得比煤球還黑,你媽跟我媽說他們管你叫包拯,你哭著不讓叫。”
“滾,”陳淮水藏匿起略微的難堪,笑著說,“我的好事兒你全都記不清楚。”
好半天了,陳淮水還是扭捏著沒說出要來找誰,因此弄得蔣杰更加好奇。
蔣杰知道喜歡陳淮水的姑娘很多,在念研究生的、家里是權貴的、青梅竹馬的、閉月羞花的……著實想不通,這老房子、深巷子里到底有什麼人,弄得陳淮水魂不守舍。
蔣杰嗅著夏天傍晚的花草氣,一邊側過頭注視陳淮水,一邊猜,但連個大概都猜不出,他清了清喉嚨,說:“家棟,我忽然想起一句話——‘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陳淮水推著自行車,還要伸腳過來踹他。
蔣杰毫不收斂,問:“你的金屋里頭,貯了個誰啊?”
陳淮水摸了摸鼻子,繼續埋著頭推車,一言不發。
“這麼害臊啊?”蔣杰笑得喘不過氣,可又不敢大聲說話,他潛意識中,這寂靜深巷里似乎真的藏了個驚世駭俗的美人。
幾分鐘后,陳淮水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著蔣杰,只說了句:“別告訴我爸和我媽。”
蔣杰撓著頭想了想,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姑娘家里窮啊?沒關系,你自己喜歡就行了——”
“不是喜歡!”陳淮水猛地打斷了蔣杰的話,他被自己嚇了一跳,隨后沉默下去,不言語了。
蔣杰愣了一下,還是笑他,說:“矜持,我懂。”
借著夜色走路,聆聽頭頂樹葉搖擺的“唰唰”聲,蔣杰刻意地淘氣,輕聲說:“錦樹圍香,花燈奪晝。
”
又說:“寶珠態度苗條,豐姿綽約,亦章臺中之矯矯者。”
到了祝家在的院子外面,陳淮水把車撐子放下來,低聲說:“我先看看在沒在家,你在外面等我。”
“我進去看看不行嗎?”
“你不用進來了,怕有人偷車,”陳淮水轉著頭四處看,像是在做賊一樣,他說,“我一會兒帶他去吃好吃的,你也一起去。”
“沒出息。”蔣杰還是笑他。
“別他媽笑了,”陳淮水站在臺階上瞪他,小聲地說,“你就在外面等我,我馬上就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蔣杰覺得陳淮水此刻很糾結,并且有著一種藏得很深的痛,他對陳淮水抬了抬下巴,說:“知道了,去吧,不逗你了。”
院子里小孩兒沒以前多了,有些人已經搬走了,有個女人在屋檐下面洗衣服,一旁放著搖籃,里面躺著個小聲咿呀的孩子。
祝富華家的燈是亮著的,陳淮水沒來得及去敲門,就有人出來了。
“現在忙不忙?”陳淮水問。
他的確來得突然,一年沒見了,見面的第一秒就在問問題,看起來有點惆悵,有點局促,想了想,又對祝富華說:“不忙的話跟我出去一下。”
“回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吃驚過后,祝富華盯著陳淮水看,對他笑。
“沒來得及。”
“忽然這麼過來找我,嚇我一跳。”
陳淮水變得支支吾吾,他猶豫了幾次,才低聲說話,問道:“小奔呢?你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沒有。”
實際上,祝富華愣住了,他甚至都忘了有段小奔這個人。
“那……打算結婚嗎?”
祝富華發著呆搖頭,不解地看向陳淮水,他想了想,說:“我們現在不見面了,也不會結婚了,我媽說家里給她找了新對象,可能已經結婚了吧。
”
倒不會因為這個惆悵到現在,可祝富華還是覺得段小奔沒瞧上自己,所以有一點難過,這時,陳淮水笑了,他摸著自己的頭發,說:“嚇死了,還以為你結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