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富華點著頭,把飯盒的蓋子蓋上,他想了想,說:“所以你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那你都不早點兒告訴我。”
陳淮水撓了撓鬢角,說:“還沒想好怎麼說。”
“你就是喜歡這個姑娘唄,只是想自己處對象,不想被安排?”
還不等陳淮水回答,祝富華似乎已經確認了這個答案,他臉上沒什麼波動,淡淡的笑容在眼中顯露,看著陳淮水。
“你不要瞎猜,真不是喜歡她。”
陳淮水打開手里的書,把夾在里面的照片拿出來,照片上的吳月玲戴紅色圓帽子,穿紅色裙子,烏發紅唇,無比漂亮。
陳淮水苦笑,說:“他們還專程捎給我一張照片。”
“真好看。”
“好看嗎?”
“比我三姐都好看。”
這或許是祝富華對容貌最高的褒獎了,他捧著照片端詳了好一會兒,絲毫沒發現陳淮水一直在盯著他,陳淮水的心情還是沒好起來,后來,他隨意地將照片塞進書頁里。
升個懶腰,說:“明天吃完飯就算是過關了。”
“要是你能看上她,也挺好的,她很配你。”
陳淮水皺了皺眉,問:“誰教你這些話的?”
“不用教啊,我原本就知道這些話。以后,你肯定要去接媳婦放學,不可能來接我了。”
祝富華說起話還有些小小得意,這天晚上道別之前,他把飯盒里的水果全都倒在陳淮水的挎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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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祝富華埋在被窩里哭了好半天。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不想看見陳淮水對別人好的,更聽不得陳淮水在他面前提起什麼漂亮姑娘,他那時坐在花壇邊上,用微微發顫的手捂著飯盒,往陳淮水的書頁里瞧。
于是,陳淮水就將吳月玲的照片遞給他,他端詳半天,心里愈發難受,可只能咬牙忍著,祝富華知道,如果自己冷下臉了,亦或是發一次火,會弄得很難收場。
可是到了晚上,祝富華越想越生氣,甚至氣得睡不著覺,心底又堆滿了排解不了的難過、傷感、妒忌。
怕睡在隔壁的媽媽聽到,所以,祝富華只能咬著牙關,埋在被子里偷偷哭。
晚上的月光是很好的,照得院子里滿是,又透過窗格,照在窗簾上,留下淺淺的一束,正搭在祝富華的床腳,祝富華哭得枕頭透濕,他翻過身來露出雙眼,一邊看著天花板,一邊止不住地抽噎。
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啊。
想獨占陳淮水的好是傻的,因為他相親生氣是傻的,又顧及臉面所以佯裝撮合,更是傻的。
祝富華再次用被子埋住了臉,低落的情緒,讓胸腔里一陣憋悶的疼感,他這一刻多不想看見月光,多想在徹底的黑暗中難過、失落、發泄。
可是,當月亮落下的時候,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酒樓換工作服,祝富華的眼睛還是紅腫的,柏師父喊他去和面,他洗著手,將那些水全蹭在自己身上。
站在案前揉面的時候,祝富華還是想掉眼淚,他微微憤恨地嘆氣,將哭忍住了。
“富華沒睡好嗎?”柏師父的關切不在點子上,只把祝富華快跑掉的神拉回來。
他搖著頭,說:“我頭疼。”
“是不是病了?”
“沒有,就是和別人鬧別扭了。”
屬實是鬧了別扭,但目前為止是單方面的,祝富華揉完了面還沒喘氣,就有前臺的小姑娘過來找他,說:“祝富華,有人給你打電話了,讓你不忙的時候回一個。
”
“我沒空回電話,要是他再打過來,就說我不在。”
“怎麼了?你遇上催債的啦?”
“不是啊。”
“要不就是借錢的?”
“不是,反正我不回電話,你不用管我為什麼。”
“你放心吧祝富華,沒人敢來這里找事的,咱們老板不會叫別人欺負你的。”小姑娘才來兩天,對祝富華自然不熟,他一口西南官話,看似比祝富華還生氣,還憤慨。
祝富華從來沒這麼發過脾氣,所有的人,包括柏師父,都覺得他溫和、可愛、好相處,要說頑劣談不上,只能說有幾分沒消散的孩子氣。
可是這天,連柏師父都不敢輕易地招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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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第26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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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強生硬的飯局,為了相親而促成,滿桌卻只有長輩們的談笑聲,陳淮水夾了一塊排骨,喝著茶端坐在那兒。
見面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陳淮水總共只看了吳月玲兩眼,第一眼,是被奶奶催促著打招呼,第二眼,因為吳月玲為大家獻唱。
唱的是長輩們喜歡的歌,《紅梅贊》。
“淮水屬蛇對嗎?”
“不是的,屬馬。”陳淮水已經在盡力保持涵養了,可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冷淡,輕輕翹起嘴角,疏遠地笑。
吳月玲的媽媽說:“我們小玲屬猴,這兩個屬相在一塊兒,能互相幫扶,不管是感情,還是事業,都會節節高升的。”
她進門的時候還是矜持的,甚至有幾分高傲,可后來,大概是見識了陳淮水的年輕才俊,因此,便放下了架子,甚至開始熱情搭話了。
陳淮水說:“阿姨,還沒到那步呢,您別說這種話,今天就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來吃個飯。”
“媽!”吳月玲也著急了,她的眉頭輕蹙,撇了撇嘴角,小聲地警告,“你別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