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樣子,她急切是急切,渴望也渴望,但還是想給心儀的人留個好印象的。吳月玲到底是好學校里的優等生,她言談細膩得體,連笑都不輕易給一個,可看上去面善、美麗。
奶奶湊過身來,低聲地勸著陳淮水,說:“乖乖的啊,說什麼渾話。”
吳月玲是怎樣一個人,陳淮水至今是不知道的,只覺得她像一朵結了露珠的、綻放之初的玫瑰,那種紅色的小巧的玫瑰,看起來漂亮又乖順。
或者,她實際上并非一個乖順的人。
結束了晚餐,眾人走到餐館的門外,奶奶安排陳淮水,說:“你正好開了車,送月玲和月玲媽回住處。”
陳淮水自然是不情愿的,他說:“我不送了吧,讓人家誤會,我本來也沒什麼意思。”
“心里有別人了?”
“對。”
短暫的竊竊私語結束了,奶奶沒再深入地問什麼,她當然喜歡吳月玲,不是一般地喜歡,可陳淮水不喜歡,便是無法化解的遺憾。
陳淮水沒有送吳月玲母女倆回去,他倚著自己的車,抬手看表,發現早就過了祝富華下班的時間了。
昨天說好了不去接祝富華,可這一刻,陳淮水忽然無比想看見他,微暖的風刮在陳淮水臉上,街邊樹冠搖曳在夜色里,開車的一路,街上風景收入眼底……
陳淮水的心里沒再想任何人了,全都是祝富華,喜愛的是祝富華,悸動的是祝富華,思念的是祝富華……陳淮水的胳膊肘擱在車窗邊緣,等著行人過路。
他冷不丁地笑了兩聲,耳朵里像是聽見一首歌,一首飽含著春夏之美的歌,一首只屬于他和祝富華的歌。
去見祝富華,把車開到了他家巷口,又去院子門口彳亍了半天,院子里靜悄悄的,大概所有的人都睡了。
于是,陳淮水又趁著夜色回去,他翻來覆去,幾乎整夜沒睡。
第二天,陳淮水便再次給酒樓前臺打電話,他說:“你好,現在白案休息嗎?忙不忙?我找一下祝富華,麻煩讓他聽電話。”
“你是昨天的人嗎?”
“是。”
“祝富華說了,你耽誤他工作了,不用再打過來了。”那端小姑娘一口西南方言,說完就掛了電話,陳淮水連再次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他惴惴不安地泡了一整天實驗室,終于等到天黑,終于等到下課。
是個晴天,風是熱的,但是很輕很輕,不知比昨天輕了多少。
夜里九點四十,穿著淺色襯衣、黑褲子的祝富華從酒樓里出來,他還是背著那個手工縫成的牛仔包,手里捧著鋁制的飯盒。他看起來像是有些累了,正慢悠悠從臺階上下來,又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去。
陳淮水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祝富華一對上陳淮水的視線,眼睛里立即多了冷淡和警覺,他轉過臉去,繞開一大圈,走在路的最側面了。
再往前,店鋪就沒那麼多了,暗暗的路燈穿過樹葉間隙,月光般撒了下來,陳淮水跟著祝富華走,后來,祝富華越走越快。
他猛地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把輕飄飄的飯盒塞進陳淮水的手里,然后,順著剛才的路繼續走。
“帶了什麼?”陳淮水問道。
“自己看。”祝富華說。
陳淮水著急地掰開了飯盒的蓋子,里面居然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陳淮水問:“你不高興了?”
“對。”
“你為什麼不高興?”
步履都慢了下來,但心情沒有好起來,祝富華轉過臉瞄了陳淮水兩眼,說道:“快去看你的姑娘吧。”
陳淮水居然甜滋滋,沒忍住笑了一下,他想了想,小聲問:“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不是什麼好詞兒吧?”
陳淮水沒有料到,祝富華居然真不知道什麼是吃醋,他腦子不夠用,碰到了不了解的詞語,所以此刻更防備地看向他了。
陳淮水看著祝富華的側臉,說:“你就是因為我和吳月玲相親,怕我對她比對你好吧?”
這話沒什麼的,既不私人也不露骨,卻讓祝富華臉紅了,他心里亂到答不上話,又被戳中了痛處,所以悲從中來。
祝富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淚花亂冒。
蜻蜓點水,比風撫摸葉子還輕,陳淮水看著眼睛亂轉的祝富華,實在心軟心疼,又覺得他無比可愛,所以沒忍住,忽然親了祝富華一口。
親的是嘴巴,有點兒熱,有點兒甜,是蜂蜜那種甜,豆沙那種甜,還有紅糖那種甜,下一秒,祝富華就被陳淮水抱住了,連胳膊都束縛住。
祝富華抵著他的胸膛推他,推開了,又著急地用袖子揩嘴,弄得嘴邊泛紅一片。
他不敢看陳淮水,只能側著臉找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盯著,然后,認自己被雜亂無章的呼吸支配。
左邊是幾棵樹,右邊是一面墻,陳淮水仔細看了看周圍,接著,就沖上去抱祝富華的腰,他側著頭,又連著親了祝富華好幾下。
“我不要什麼姑娘,我要你做我媳婦兒。”陳淮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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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第27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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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得越緊,祝富華越想反抗,他的那些巴掌拳頭全砸在陳淮水身上,陳淮水居然有空把飯盒放進他包里。
后來,祝富華便覺得自己呼吸都很難了,陳淮水的視線比路燈還亮很多,正沒有遮蔽地落在祝富華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