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埋在林舟渡的肩頸位置,溫熱的手掌緩慢地劃過背脊,讓林舟渡甚至覺得有些……纏綿。
似乎是窗戶沒有關好,想到這個詞,林舟渡心里一抖,冷得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右邊的抽屜,”謝成文見他起來了,慢悠悠地說,“給你開工的禮物。”
老板的情調實在是太實在了,跟給嫖資似的。林舟渡側過身拉開抽屜,是一塊表,而且看起來有點眼熟。
“以后多戴真的。”謝成文說得很委婉,但林舟渡很懵逼。
“我的表不是假的!”林舟渡有些憤怒,在心里瘋狂辱罵謝成文對他的蔑視,電子表才幾百塊錢,他還沒窮到這份上,“我在天貓店買的這塊G-shock!”
“這塊不是假的。”謝成文說,“百達翡麗不是真的。”
林舟渡呆滯了一秒:“我戴過?”
“節目里戴了,”謝成文坐起來,把表取出來,戴上林舟渡的手腕,“你洗菜的時候露出來了。”
那塊表不過是林舟渡偶然在小店里看著好看買的,從來沒有想過是不是什麼仿品。要是真有人像謝成文這樣看出來,那他倒是真出糗了。不過在那之前,先得有人看節目。
林舟渡想到這里,又拿著手機想搜收視率,搜索結果還沒顯示出來,謝成文就幫他拿開了:“別擔心了,今天周末,收視率周一才出來。”
林舟渡訥訥地應著,他又看見謝成文的手指,圈著他的手,圈著那塊價值不菲的表。
他想,謝成文可能真的挺喜歡他的。
林舟渡躺下來,金屬的冷感漸漸被體溫感化,他漸漸適應了過來。
“謝謝。”林舟渡輕聲說。謝成文沒有回答,可能已經睡了。
林舟渡也準備睡了,窗戶外面是一片黑暗,昨天已經過去,他要在明天才會醒來。
邵星河知道在慈善晚宴上應該大方得體,而不是臉僵得像死人。但誰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比她表現得更好。
她坐在了林舟渡的旁邊。
幾個月前吧,她第一次見到林舟渡。不知道怎麼的,化妝師安排的日程居然撞了車,林舟渡和邵星河在同一個化妝間面面相覷。邵星河理所當然把化妝師帶走了,還跟林舟渡說了一句:“理解一下,我這個行程很急的,你應該也沒什麼重要工作吧?”
林舟渡沒什麼反應,甚至沒有指責邵星河一句,還笑著跟邵星河說了句慢走。邵星河也就沒當回事,回頭跟經紀人說起來的時候,才遭到劈頭蓋臉的一頓狂罵。
“我的天。”經紀人的聲音聽起來接近崩潰,“我以為收了你的微博賬號就不會有事了,早知道還不如讓你在網上放飛自我懟網友呢。你惹林舟渡,你去惹他?!”
邵星河被罵得也火冒三丈:“我錯了我錯了!回頭我道個歉行了吧!”
經紀人更嘆氣了:“等你有道歉的機會再說吧……謝總把他盯得緊著呢,你以后離他遠點。”
邵星河被諄諄教誨了半天,還收到了打包的情商教材讓她潛心閱讀,哪怕是之前老是惹禍鬧出新聞,經紀人都沒這麼對待過她。她看完頭都大了一圈,從此以后對林舟渡這個名字過了敏,看到都要抖三抖。
她還聽了不少關于林舟渡的八卦。
都說他是謝總的人,這個傳言像病毒一樣蔓延在圈子里。
十年前林舟渡被星探從廣告傳單上發掘,演了一部爛俗的偶像劇一夜爆紅后,被謝總看中簽進了公司。但謝總也挺奇怪,他的喜歡似乎并沒有給林舟渡帶來多少好處,林舟渡這些年不缺戲演,但也始終沒有什麼太好的資源,和林舟渡同期出道的人,要麼早已一步登天在一線,要麼銷聲匿跡回家賺錢。林舟渡是個奇怪的存在,不那麼紅也不至于沒人知道,沒有丑聞,形象良好。金絲雀好歹也會被裝進華美的鳥籠里,被主人帶出來炫耀,謝總卻把林舟渡變成虛無的影子,藏在浮圖這個巨大王國的陰暗角落里。
捉摸不定的才最危險,經紀人這麼告訴邵星河。
“說白了就是沒有證據。”邵星河有些無語,以及將信將疑。
“你可拉倒吧你。”經紀人對邵星河實在不抱指望了,“你想想,能在浮圖混十年沒有任何負面新聞,這能是一般人?”
邵星河實話實說:“糊的明星都沒有負面新聞,因為沒有人關心他們。”
經紀人:“你的新戲快開機了吧?我覺得演戲不一定要念臺詞,我還是先毒啞你吧。”
不信是一回事,被經紀人威脅如果再招惹林舟渡,就要把正在接洽的廣告資源給別人是另一回事。邵星河并沒有想要去惹怒林舟渡,她正處在更換團隊和公司的變動期,在嘴賤和腦子不好之外,她最大的優點也就是那顆事業心了。但上天有時候就是這麼巧,他們又見面了。晚宴的桌子居然是按公司來分的,不然邵星河才不可能和林舟渡這種咖位坐在一起。
攝像機不知為何,總在給這邊鏡頭。邵星河耐不住寂寞,又不想對著林舟渡說出什麼蠢話來,便使勁跟別人搭訕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