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文連這個都曉得。
林舟渡本人,甚至都要回想一下才記起那個只跟了他幾個月的小助理小李的大名,才去在年會之后要來了聯系方式。小李是個沒有心眼的直腸子,這或許就是她被挑來當助理的原因。林舟渡只是和她閑聊,也獲取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比如那個最早的綜藝,別人到底是如何跟她提起的,又怎麼告訴她,你跟的林舟渡或許很適合。然后在接到綜藝進入正軌以后,她被飛快地調走,陳景存只跟林舟渡說過,她是自己申請轉崗的。
一切從一開始就不是偶然。
“我是什麼通關游戲嗎?”林舟渡問,“哦,還是什麼上帝視角的電影,你看樂子一樣往沙盤里面設障礙埋伏筆讓我過關。我糾結那麼久,才決定告訴你的事情,你一早就看過了病歷,知道得再清楚不過,聽我講一遍很有意思嗎?”
后視鏡里,謝成文終于抬起眼睛在看林舟渡,他似乎想說什麼。
“你該下車了。”謝成文說。
林舟渡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麼該死的雙關語,他緩慢地走下來。謝成文把車停在了新買的屋子前,林舟渡的腳還沒有好徹底,剛剛那麼一折騰,又開始隱隱發痛,很難想象幾十分鐘前,謝成文看到他站起來,都會讓他小心。
謝成文在林舟渡身后啟動了車,開走了。天陰得可怕,雨密密麻麻,林舟渡走進去,房子的家具還沒添置齊全,很久沒有人住又顯得十分冷清。
可林舟渡只有這里可以待了,長路漫漫,他還要繼續走下去。
而有的東西像是燒透了,現在還熾熱著,讓人不敢觸摸。只有林舟渡知道,它會變成灰,然后消失不見。
第44章 .
“你們又分手了?”謝祺的電話打到林舟渡這兒來了,“海瀾之家一年還只逛兩次呢,你們這才幾個月把一年的次數都用完了!”
林舟渡:“……”
“你管這些事干什麼。”林舟渡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謝祺哼了一聲:“上次你聯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舟渡實在不想跟謝祺聊這些。
“可你自己知道啊。”謝祺說,“你還不知道我爸是個什麼人?”
這是林舟渡幾天來第二次聽到這種質問,林舟渡現在覺得陳景存那個比喻真是好極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被家暴的婦女,別人都在勸,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從結婚就該知道了,怎麼現在又要鬧呢,忍忍吧。有的還會再加一句,為了孩子考慮。
等等,謝祺又不是他的種。
“我要去拍戲了。”那邊有人在叫林舟渡的名字,林舟渡找到理由,長舒一口氣,打斷謝祺掛了電話,忙不迭把手機交出去。
他還是去客串了邱文禮那部電影。
并不是為了賭氣,只是經過權衡以后的決定。不痛不癢的媒體報道和圈內人酸幾句,對林舟渡來說并不算什麼,他的空窗期里能有點填檔的東西才更重要。在邱文禮的電影里能有第一次亮相,給邱文禮一個好的開端印象也很重要。他的鞋是專門去定做的,走起路來也要慢一點,別人看到都要夸一句敬業。林舟渡也寧愿敬業,而不是一個人回去休息的時候,把空蕩蕩的屋子假裝當做是家。
又或者真的會跑到樓頂,朝著某個方向望過去,想著謝成文是不是已經找了新歡。
可是戲份只有那麼一點,終究要拍完。邱文禮又跑來問候:“聽說你們分手啦?”
“你聽誰說的?”林舟渡問。
“陳景存。”當然是交際廣泛的陳景存。
前仇新恨涌上心頭,林舟渡想,自己不該同情過陳景存,陳景存是真的該罵!他現在就該開小號去把陳景存的墳頭添光增彩。
“你別聽他胡說,”林舟渡一本正經地瞎編,“他是因為怕我和謝成文的關系,讓你還是心有芥蒂。”
邱文禮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其實也沒有關系……”
“我們沒事。”林舟渡繼續編。
林舟渡編得自己都快信了,可是拍完戲,又去下一個地方工作的時候,他又想起謝成文來。謝成文這些天也沒消停,影視基地都開放了,他作為老板出來剪彩。今天就是在謝成文的影視基地拍戲,只要他還想繼續混娛樂圈,就不可能不遇見這個名字。可是現在的謝成文,又變成了一個名字。
林舟渡馬上要去的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活動,表演完分一些不知所謂的獎項。也不知道華語樂壇現在都凋零成這樣了,怎麼還有這麼多層出不窮的頒獎禮,和那麼多聽都沒聽過的新人團體。比如臺上這個團體,看著有十幾個人在群魔亂舞,但林舟渡只認識一個,那就是方佑。方佑已經算是里面最出名的了。
方佑也知道林舟渡會來,一早就讓林舟渡去后臺找他。林舟渡本來懶得搭理,但想想反正也是閑著,去損兩句方佑也不錯。
往后臺走過去找方佑,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不長腦子,也不管別人看法,別的團體成員用一個休息室,他自己單獨一個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