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輕聲邀功:“先生,這次任務很順利。”
他奢望著這些能讓陸上錦輕一些。
陸上錦無動于衷:“那是你該做的。”
陸上錦的手毫不顧忌地扶在言逸側腰的槍傷處,用力抓緊,言逸不得不咬緊牙關忍受著愛人賜予的劇痛,每一次交歡,他的alpha都會讓他嘗到無比恐怖的意料之內的痛。
垂耳兔是一個無比脆弱的種族。
言逸從倒車鏡里看著身后冷峻高大的alpha。
如果他的alpha能摸摸他的脊背,或是輕輕扶在他的頭上,該有多麼令人滿足和幸福,言逸弓起身子,幻想著來自他的alpha安撫。
在陸上錦眼里,他無所不能的保鏢言逸,這只垂耳兔是個浪漫多情的婊子。
在言逸眼里,他每一次的告白都是九死一生時心里苦澀的遺愿,熱烈又沉默地愛著他的alpha,想把他追回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言逸無力地扶著車門,不再掙扎,任憑陸上錦在身上發泄般為所欲為。
后頸的腺體上還留有修補清除標記而長出的新皮膚,細密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言逸,就在一周前,他們剛剛離婚了。
或者沒資格說離婚,只是分手了。
陸上錦把他清出了住了那麼久的別墅,從此以后,工作是工作,感情上也斷得藕斷絲連。
他知道是他的錯。
兩個人感情正處在最脆弱的七年之癢,陸上錦常常在外不歸,言逸只好一個人守著空蕩孤寂的別墅。
發情期到來時,言逸根本無法紓解,忍耐著直到頭痛欲裂,抑制劑和止痛藥注射后剩下的包裝外殼扔了滿地,他還是痛得難受至極。
終于抵不住發情期的折磨,他穿上大衣,戴上棉帽,用寬大蓬松的圍巾擋住了半張臉,偷偷走進一家會所,點了一位蜘蛛alpha按摩師。
蜘蛛alpha一進房間,便例行公事般脫衣服。
一個發情的omega大半夜跑進會所,任誰都知道他想做什麼,蜘蛛alpha并不多費口舌,這只小omega長相漂亮可愛,今晚一定是個火辣的無眠之夜。
沒想到,言逸只脫了外套,里面穿著柔軟乖巧的家居針織衫,趴到按摩床上,乖乖地把后背送到蜘蛛alpha面前,有點害羞地板著臉要求:“……不用脫衣服,就摸摸,摸摸后背。”
蜘蛛alpha愣住了,捋了一把自己有型的挑染頭發。
他就給這只小omega撫摸了一晚上的后背。
小垂耳兔舒服地翻了個身,困得半睜著眼睛,漸漸闔了眼,平穩地輕輕地呼吸,卷翹的睫毛像清晨微光下抖去潮露的蟲翼,小耳朵偶爾抖一抖。
蜘蛛alpha看得呆了。忍不住弓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在小垂耳兔額頭上偷了個香。
他好可愛。
可愛到令人愿意不脫衣服不收錢,替他撫摸一晚上的后背。
是個干凈的omega,可惜后頸的腺體上有標記,已經是個有夫之o,沒法再打他的主意。
當言逸舒舒服服地靠蜘蛛alpha的撫摸度過發情期,回到家,陸上錦坐在沙發里等著他,用審判的眼光質問:“昨晚去哪兒了。”
言逸張了張嘴,怕說了實話讓陸上錦生氣,只好隨便編了個理由企圖搪塞過去。
陸上錦卻把一張照片摔到言逸腳邊。
照片里的小垂耳兔窩在按摩床上,一個優雅的按摩師alpha正低頭親吻他的額角,親密無間。
這是對占有欲極強的alpha最赤裸的挑釁和輕蔑,因著游隼alpha二階分化的尊貴身份,陸上錦更加無法忍受這只小兔子明目張膽的背叛。
言逸在年紀二十出頭的時候也會爭吵。所以那時候,他們分手了——
沒有契合度作保證的一對戰地戀人,挨過了炮火硝煙并肩戰斗,沒能挨過裂痕重重的七年之癢,從熱戀走向了毀滅。
——
如今,言逸又一次被拎著扔出了門外。
他錢夾里還有一張銀行卡,是在陸上錦身邊工作時攢下來的。分手以后,他成了陸上錦的一個普通員工,領著固定的月薪,陸上錦也不會像包養其他omega一樣,給言逸一張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卡。
他得給肚子里的小寶寶找個能休息的暖和住處。
于是扶著薄羊絨衫下蓋著的小肚子,呆呆地離開了陸宅花園。
第12章
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問了問價錢,住一晚七十。
還住得起。
有時候其實言逸也覺得不公平,同樣是伺候陸上錦的,為什麼所有的omega都能得到豪車別墅和花不完的余額,就只有他,什麼都得不到。
陸上錦允許他買任何東西,但不會給他哪怕一丁點財產,即便這些看似昂貴的東西對陸上錦來說九牛一毛,從不會放在眼里。
這種無名的街頭旅店監管不嚴,給錢就能住,不需要登記身份證。他只能選擇這種地方住,身份證上性別那一欄,用紫色的高貴醒目字體標著“omega垂耳兔A3”。
普通人對于已覺醒腺體的態度是羨慕和欣賞,像班主任總會給好學生一些贊許和特權一樣。
對于J1分化的alpha態度是畢恭畢敬,高看一眼,可能人家天生的分化程度就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