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錦扔了空了彈匣的手槍,粗魯地抓起原覓,拖到已經發動的轟鳴的直升機旁,抽出一把AK47,無需肩掛槍帶,單手持槍朝圍攏而來的保鏢掃射,攀著直升機跳了上去。
涂裝游隼家徽的直升機緩緩升空,陸上錦將射空子彈的AK47拋進海里,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
那艘游輪以賭場為中心爆炸,一朵黑云緩慢升空,強大的震爆波及直升機,直升機劇烈搖晃,離開了是非之地準備回程。
不大不小的爆炸足以將賭場內的設備全部燒毀,至于在場的貴族們有沒有拍下視頻,陸上錦相信,不愿與游隼陸氏決裂的家族,會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至于被陸決藏起來的那個知道內幕的beta親信,陸上錦有耐心自己把他找出來。
陸決本就沒打算把這個beta交出來,想空手套白狼,陸上錦不屑與他周旋。陸決足夠狡猾,自己并不接觸那個beta,沒在他身上留下信息素的痕跡,不然,只憑這一絲淺淡的信息素,動用游隼M2的能力就能追蹤到他的位置。
游輪被炸毀了一座大廳,滾滾黑煙伴著烈火沖天而起,將半壁星空燒得像塊紫紅的烙鐵。
甲板上的保安和船員們混亂地滅火,有個年輕的alpha靜靜靠在甲板圍欄邊,手悠閑地搭在扶桿上,右手拿了杯紅酒,微微搖晃,使酒液均勻地在杯壁上滾過,垂眼輕嗅香氣,頎長身影在火光照映中更顯妖嬈。
alpha側過臉,抬起下巴朝著漸行漸遠的直升機舉了舉杯,微笑著以口型對陸上錦道:“cheers。”
桃花眼的眼角微微上揚,一點淚痣綴在臥蠶邊,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美艷面頰邪氣凜然,是個蜘蛛alpha。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雙指夾著朝外一扔。
陸上錦攥緊防護帶,緊盯著甲板上對自己微笑的蜘蛛alpha,手背青筋暴起,不知不覺咬緊了牙關,發出刺耳的磨牙聲。
就算挑染夸張的頭發已經染回黑色,那張臉,無法淡忘。
照片上低頭親吻言逸的那個alpha,是他。
陸上錦首先釋放了J1分化能力“極限視力”,仿佛要把這張令人痛恨的臉鐫刻在心中的殺戮名單上。
翻飛的名片在落水前讓陸上錦看清了名字,邵文璟,M2蜘蛛alpha,陸決的養子和繼承人。
不由得心里猛然一痛。
蜘蛛M2分化能力“神經麻痹”,照片里的言逸是昏睡的,又是誰故意把這麼曖昧的角度露給陸上錦看。
“邵、文、璟……”陸上錦猛地拿起AK47,直升機卻已然飛離了射程。
邵文璟抿了一口紅酒,瞇起桃花眼朝陸上錦輕松一笑:“他好可愛,我只是開個玩笑。”
他不過剛好在自己家的會所里遇見了深夜登門的小垂耳兔,順手拿了件按摩師的工作服換上,本想和小omega過一夜熱辣激情,沒想到卻只給他摸了一晚上后背。
想來想去自己是虧了。
直升機漸漸脫離視線之外。
——
直升機平穩飛行前往既定著陸點,陸上錦靠著槍,坐在折疊板上閉目養神,原覓無力地靠在對面,臉色蒼白,剛剛已經吐過一回了。
他把懷里抱的沙漠之鷹還給陸上錦,裹緊了外套,無助地望著他。
陸上錦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的夜空,回過神,把沙漠之鷹接過來,指尖在槍口擦了擦,又擦了擦。
原覓疲憊地抱著膝,抬頭問他:“錦哥,承認一句喜歡就那麼難嗎。
”
“你操我的時候從來都只喊言言,真沒意思。”原覓仰起脖頸靠在鋼板邊,露出頸上紋的“freedom”,雪白的睫毛濕潤發亮,抬起胳膊,小臂搭在眼睛上,扯起唇角苦笑說,“我就當您喊的是原原,真的,錦哥,這樣好沒意思。”
陸上錦的容忍底線還沒高到能讓一個包養的小明星當面這麼說話,但他無心在意,只是靜靜地回頭望著隱約黎明的天空。
“過幾天助理把卡給你拿過去。”陸上錦淡淡道。
權當結束包養的分手費和封口費。
原覓早知道是這個結局,對方不再是自己的金主,他說話就難免放肆些。
“陸先生。”原覓低落地垂著眼瞼,躬身吻了吻陸上錦搭在膝頭的手指。凄涼地望向另一邊。
然后摸出險些甩出衣袋的手機,當面把陸上錦的聯系方式挨個刪除,然后翻了相冊,喃喃道,“您看一眼,沒照片留下,您要是不放心我把這手機給你。”
陸上錦并不看他,望著遠方出神。
“行吧。”原覓嘆了口氣,把手機扔下了海。
陸上錦包養他三年,一張照片都沒留下過,原覓偶爾想拍一張枕在他腹肌上的照片給朋友炫耀炫耀,也從未被允許過。
他那時候就明白,這層包養關系簡直比他被公司雪藏那陣子的褲兜還干凈。
這三年他也去過幾次醫院,但唯一一次有陸上錦陪伴著的,只有包養初期腺體體檢的那次,陸上錦要求醫生查了原覓與另一張體檢單的腺體匹配度。
結果出來以后,匹配度好像挺低的,原覓倒不在意,陸上錦的眼睛卻在看見結果時眸光黯然,到檢驗室外的樓梯間抽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