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
——
走進一樓,言逸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桌上攤著亂七八糟的外賣盒子,煙灰缸的尸體在沙發腳底下碎成好幾塊,明顯有人在這屋子里發過一通脾氣。
他望向陸上錦,陸上錦也才想起這碼事,臉色有點難堪,但立即正了正色,外套脫了往沙發上隨便一扔,看了一眼手機,在混亂的工作匯報里找到一條畢銳競的消息:
“孩子滿月,下周聚個會有空嗎。”
陸上錦:“我剛回來,在哪?”
畢銳競很快回復:“你看看我這消息是哪天發的?”
陸上錦看了一眼,上周。于是給畢銳競回了個電話。
畢銳競那邊正扶著抱孩子的蝴蝶omega給幾位部隊前輩敬酒,看見陸上錦的電話,道了聲“失陪”,找了個安靜地方。
“已經滿月了?”陸上錦問。
“是啊,上回你來我們家的時候也看見我兒子了。”畢銳競靠在墻邊插著兜,“最近還好吧。”
陸上錦看著言逸在陽臺撅著小尾巴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麼,總覺得心里還是踏實了些。
“挺好,我帶人去。”
言逸沒急著收拾桌上狼藉,而是先去雜物室取來一只敞口陶瓷方花缸,灌上清水,把玫瑰花一支一支插進去,擺出一個好看的造型。
玫瑰花已經不再是含苞待放的新鮮狀態,言逸小心地把打蔫的花瓣摘下來,都夾進一本舊書里——
他的筆記本落在酒吧二樓了,得盡快取回來,今天的分數可以給陸上錦多加一點,先記在紙上。
打理好花束,順手抱著去陽臺鐵藝花架上撣一點水,卻看見陽臺卻堆著幾十大盒提摩西干草。
言逸蹲下來,拿了一盒仔細看了看。
“兔糧……?”
第39章
陸上錦把手機扔到一邊,走到陽臺,俯身摸了一把言逸撅在屁股上的兔尾巴。
“啊。”言逸捂住屁股,把褲腰提高了一點兜住尾巴,滿臉通紅坐在地上。
“好幾天沒擦地了,別坐地上。”陸上錦直身站起來,倚在落地窗邊。
言逸雙手拿著一盒提摩西干草站起來,垂著眼瞼,輕聲問:“是給我的?”
陸上錦記起從前,他每次給言逸帶禮物回來,都只是為了看他這副表情。感激又羞澀,臉上平淡溫和,其實心里雀躍不已。
血液中的暴躁因子漸漸消退。
“不然呢,我家里只養了一只吃兔糧的。”陸上錦抬手搭在言逸頭頂,“睡了一路,去吃點好的。”
“我做吧。”言逸把干草盒子放下,“你上樓睡一會兒,是不是一整天都在開車?”
陸上錦忽然從背后抓住他,摟進懷里,低頭捏他的軟毛耳朵:“看小孩去,滿月大的,你應該喜歡。”
熟悉的奶糖味信息素令人安心。
只要確定言逸已經回到自己身邊,陸上錦心里忽上忽下的石頭就悄然沉了下去,前幾天的焦躁不安一掃而空。
言逸眼睛亮了亮,忽然清醒,陸上錦說的不是他的孩子。
但陸上錦居然要帶他去見朋友。
“哦……好。人多嗎,我去換衣服。”言逸受寵若驚,陸上錦一直把他隔離在自己的圈子外,言逸想要融入,但陸上錦并不給他機會。
“人挺多的,但也有你認識的。”
“好。”
言逸去衣柜里挑了一身正式又不顯得過于莊重的收腰小西服,低頭卻發現這里面似乎被人動過。
他俯身從枕頭底下摸了摸,把珍藏的寶貝們一個一個都摸出來,清點了一下,一件都沒少。
塑封過的合影掉到腳邊,言逸撿起來,指尖蹭干凈照片上的灰塵,一抬頭,陸上錦就站在門邊看著自己。
“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東西……”言逸把照片收進衣柜里的枕頭下。
“我前幾天來這兒找東西來著。”陸上錦對于言逸把“你的我的”分得這麼清楚不大高興,“沒動別的,就看了看那張照片。”
“哦……沒關系。”言逸不想惹惱陸上錦,從禮物盒里拿出珍藏的胡蘿卜胸針想要別在胸前。
“你要戴這個?”陸上錦歪著頭看他。
言逸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睜大眼睛點了點頭:“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很漂亮,這麼貴重的東西,一直都沒有機會戴。”
“挺可愛的。”陸上錦勉強扯了扯唇角。
材質確實是昂貴的鉆石,但款式過于獨特。好在他是一只小兔子,戴一顆胡蘿卜胸針也不至于太可笑。
才把小兔子哄回來,陸上錦也不想再從無聊的小事兒上起爭執,他喜歡就行。
言逸去門廳的密碼柜里認真挑了一串車鑰匙:“你常開的還沒洗,換這個吧。”
“行。”
在電梯里,言逸又被推到墻角親得暈暈乎乎才放過。
他喜歡接吻。
更喜歡陸上錦黏著他。
——
酒莊二樓走廊,畢銳競扶著自己的omega去休息室喂奶。
蝴蝶omega抱著小孩,瞥了一眼畢銳競:“你關門出去啊。”
畢銳競蹲下來,仰頭望著坐在椅上的小omega,戲謔笑道:“我自己媳婦我還不能看啊。”
omega透白的臉頰浮起一層紅暈,解開衣服給寶寶喂奶,皺著眉不大舒服的樣子。
“怎麼了?”
“疼。”
畢銳競無奈笑笑,把嬌氣的omega抱起來放進懷里,邊釋放安撫信息素邊吻他額頭:“委屈了,我們小夢也是個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