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假孕本來就要盡快處理掉的,不然危害更大。
言逸不能誤會他是個殺人犯,這個他無法忍受。
他必須問清楚。
助理走進來,看見陸上錦要走,慌忙攔住:“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您不能不出席啊。”
陸上錦暴躁地推開助理:“去把時間改到下周。”
從公司到家只有半小時車程,一路上陸上錦闖了幾個紅燈,或許是不喜歡被誤解,但除了這個理由陸上錦無法解釋這種即將有什麼東西要失去的恐慌。
當他開門時,發現門是虛掩的,心里有根越收越緊的弦即刻繃直,驟然痛了一下。
門廳的地上灑了一灘干涸的水痕。
陶瓷花缸碎成了好幾塊,凋零的玫瑰花躺在水中,微微打卷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陸上錦愣住了,視線集中在一點,眼瞳里映著一片干枯的花瓣。
“言言?”
陸上錦快步走進餐廳,希望看見仍舊在廚房煮魚湯的小兔子。
廚房里是空的,盛著魚湯的鍋還在,湯散發著一股腐敗變質的酸味。
他在偌大的房子里搜尋了一圈,哪兒都不見言逸的蹤影。
“你……出去了?”陸上錦怔怔站在空曠的客廳,努力回想著言逸還可能出現在什麼地方。
他忽然想到一個地方,快步跑去了儲藏室,拉開衣柜的門:“你怎麼又睡在這。”
衣柜里的枕被凌亂,東西胡亂零落著,白色的被單上還泅著一塊干涸的血痕。
言逸不在這里。
但能想象出來小兔子曾經害怕地躲在這里,抱著枕頭躲在黑暗中發著抖,等待有人能抱走他,或是用安撫信息素拯救他。
陸上錦扶著柜門愣了很久,原本因怒氣而燥熱的心逐漸轉涼,而后結了一層霜。
枕頭邊有一本舊書,巴掌大的薄冊,最近常看見言逸拿著。
他拿起來翻看,之前夾在里面的花瓣被書頁吸走了水分,變成了薄薄一片半濕不干的標本。
空白處偶爾寫著一些心情。
“我以為我不喜歡玫瑰的,但收到一大束時鼻子還是酸了,因為是他送給我的。”
“寶寶滿一個半月啦,每天都很乖,不像別的寶寶一樣,踢踢踹踹讓爸爸又累又難受。”
再翻一頁,是一些以“陸”開頭的名字,小兔子寫了十幾個,把覺得好聽的名字用圓圈圈起來。
陸上錦看見他圈了“陸緣”,把“陸言”涂掉了。
是覺得自己的名字不該出現在寶寶身上嗎。
言逸……
是真的以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而且堅信不移,每一天都更加期盼著孩子降臨。
陸上錦的腿軟了一下,蹣跚撞到門邊,臉色逐漸僵硬蒼白。
細細嗅來,狹窄的房間內彌漫著罌粟信息素的氣味。
門把手上沾著一縷粘稠的蜘蛛網。
第43章
言逸睜開眼睛,被一股陌生的信息素氣味包裹。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脊柱卻像被釘在了柱子上一樣沉重,伸手摸了摸后背,脊柱上確實釘了一件輕金屬打造的注藥器,冰涼的藥液正順著脊柱縫隙灌入身體,他大半個身子都是冰涼麻木的。
周圍黑暗沒有一絲光,他伸出手,想摸摸自己在哪兒,剛伸出十幾厘米,就觸碰到了一扇鐵絲網。
僅僅是伸出一條手臂就已經耗盡了言逸全身的力氣,他側躺著微弱喘息,失去了繼續探尋的精神。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按了照明開關。
像毒蛇吐信般極富侵略性的罌粟氣味碾壓過來,它屬于一個M2高階alpha。
刺目的燈光讓言逸睜不開眼睛,好一會兒,他瞇起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的此時的處境。
他被鎖在一方鐵絲網鋪就的狹窄獸籠里。
邵文璟從他身邊蹲下,把指頭伸進籠子里輕輕觸碰他的臉頰,舔了舔下唇:“你終于醒了,我把你從地獄里解救出來,不感激我一下嗎?”
言逸吃力地抬起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淺灰的眼瞳仿佛蒙著一層灰塵。
邵文璟從他面前坐下來,打開籠門,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臉頰上鋪滿淚痕,卻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的表情。
三年前他就調查到陸上錦金屋藏嬌的垂耳兔omega,居然擁有稀少的A3腺體,從那時他就在想法子把這只小兔子奪過來。
但陸上錦又是個極端瘋狂的人,搶了他的東西,還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麼令人咋舌的報復。
于是只好不斷讓陸上錦多厭煩這只小兔子一些,只要小兔子堅信自己懷了孕,再因陸上錦而流產,讓他們心甘情愿地分道揚鑣,他才好漁翁得利。
邵文璟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偶爾在節骨眼上煽個風點個火,替兩個折磨自己的人盡快解脫罷了,若真是情比金堅的一對鴛鴦璧人,又怎麼會被輕易拆散呢。
言逸沒有動彈,小兔耳病態地耷拉著。
他的眼睛已經被落寞的絕望覆蓋,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邵文璟嘖了一聲,打開籠子把言逸抱了出來,松軟的身體輕輕搭在自己懷里:“來,我們出去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