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呆滯的眼睛緩緩有了神采,拍著懷里的小寶貝,緩緩釋放出柔和的安撫信息素,輕聲哄慰:“不哭了。
“嗯。”邵文池聽話地抿住嘴,白嫩的臉蛋嘟起來,小聲跟言逸解釋,“他不是壞哥哥,平時不欺負人的,你不要怕他。”
邵文璟皺眉輕笑,扶著手臂紳士地靠在門邊:“哦,當然。你應該記得,我是個大好人。”
文池少爺忽然跑過來,廚師又多做了幾個菜。邵文璟吩咐保鏢去莊園外,把邵文池來時留下的信息素痕跡都清除,免得給陸上錦可乘之機。
一切安排妥當,邵文璟回頭剛好看見言逸帶著文池坐在餐桌前,文池乖乖地握著陶瓷小勺子吃飯,言逸剝了一只蝦,掰成兩段放在他的小碗里。
文池眨著大眼睛脆生生地說謝謝。
奶凍一樣的白皙臉肉沾著一滴番茄醬,巴掌大的小臉上嵌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他和他哥哥一樣,眼睛都折射著一層金屬光澤,是只很可愛的小蜘蛛,懵懵地看著令他好奇的東西。
言逸愣了一下,抿唇笑了笑,舀一勺玉米粒給他放在空盤里,再夾兩片青菜。
文池苦惱地看著青菜,為難地小聲說:“這個不好吃。”
言逸單手托腮溫和地看著他:“對身體好,長大了臉上不會長紅痘痘,只吃一點點。”
“唔。”文池猶豫了一會兒,張開嘴。
“乖。”言逸夾起菜葉喂到文池嘴里,筷子尖刮了刮他嘴角的菜湯。
文池得到了夸獎,腮幫鼓鼓的,大眼睛彎成一條弧線。
“你慣著他一次,他以后天天要你喂。”邵文璟陰魂不散地從背后悠悠出現,雙手撐著文池的椅背,低頭數落,“邵文池,自己吃飯。
”
“哼,討厭的雞居。”邵文池拿起一只蝦笨拙地用小手指頭剝,沒一會就把兒童套袖上弄得滿是番茄醬,吃得津津有味。
邵文璟俯身摸了摸言逸的頭發和耳朵,坐到餐桌對面,右手只用筷子尖就利索地剝了兩只蝦,一個給文池,另一個放到言逸碗里。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素菜,就讓他們多做了一些,還有魚和蝦,能給你補補身體。”邵文璟又剝了幾只蝦放在盤邊,手上居然可以一點都不臟,屬于蜘蛛的細微控制力確實驚人。
言逸看著邵文璟的細長右手發了一會兒呆。
記憶里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他記得曾經和他的alpha共進晚餐,印象中他的alpha的手沒有這麼光滑,手背上布滿彈片刮過的傷痕。
他的alpha也沒有這麼靈巧,剝蝦殼時常把自己的手指弄得全是細小傷口,再把剝得細碎的蝦肉都放到言逸的碗里。
印象里的那個alpha到底是誰呢。
是邵文璟嗎。
好像不是,或許是他曾經在外邊包養的某個alpha,他記不起來。
一晃神的工夫,言逸愧疚地感到自己不該在有家庭的時候,腦子里還想著別的alpha。
邵文璟剝完最后一只蝦,放到了言逸碗里。
文池詫異地瞪著圓眼睛,哥哥明明總是把留到最后的好吃的給自己的。
后來想想,兔兔應該多吃一點,因為他看起來好難過。
言逸只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了,去洗了洗手,直接繞回了臥室。
側躺著蜷縮在床上,睜著眼睛發呆。
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這里應該也有一個小寶寶的。
去哪兒了?
他迷茫地閉上眼睛,混亂的畫面在腦海里攪和得亂七八糟,斑斕的色彩漸漸混合成黑色。
懷里被放了一個暖烘烘的肉球,言逸遲鈍地睜開眼睛,發現邵文璟抱著睡著的文池往他懷里塞。
小蜘蛛剛剛洗了澡,小手小臉都熱烘烘的,長睫毛乖巧地垂著,嗅到言逸身上的信息素,砸了砸嘴擠過來,小小的一團窩在言逸臂彎里。
邵文璟坐在床邊,輕輕摸了摸文池細軟的發絲,輕聲說:“我父母是被腺體獵人殺死的,那時候文池才一歲半,自從會說話,就一直問我爸爸們什麼時候回來。”
“我沒法給他解釋,只能說爸爸們變成星星去天上看著文池了,是不是很沒創意。”邵文璟笑了笑,溫柔和煦,平靜地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邵文璟彎起食指碰了碰文池果凍似的小臉,“你救了他,抱歉,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言逸搖搖頭,其實他不記得了。
他把文池攬在臂彎里,釋放著柔和的信息素,讓柔軟脆弱的小omega感覺到安全寧靜。
埋在懷里的小臉白嫩漂亮,像個瓷娃娃,omega看起來確實很易碎。
言逸試探地抬起指尖,輕輕摸了摸他柔軟的小后背。
美好得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他也有一個孩子,一定是個同樣可愛漂亮的小兔寶。所以他要守護脆弱的小o,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言逸疲倦地睡著了,懷里抱著文池。
邵文璟給他們拉上薄被,俯身仔細端詳小白兔的睡臉,寧靜安詳,小心地蜷成一團,把懷里的小蜘蛛圈在臂彎里保護著。
小兔子長相恬淡清俊,看檔案上寫的是二十七歲,其實看起來還像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