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坐到他旁邊,拿起一塊胡蘿卜形狀的橡皮端詳,眉頭輕輕舒展開。
肩上忽然搭了一條手臂,陸上錦坐過來,蹺腿靠著沙發背,把一塊石英表戴到言逸腕上。
“今天什麼日子?”言逸舉起手腕看了看表盤,設計師的名字在齒輪上雕刻著細小的一排,他也聽過。
“不是什麼日子啊。”陸上錦眼神瞥向別處,“想送就送了。”
言逸想了想,前幾天和幾位分會長見面之前,從抽屜里隨手拿了塊表戴上。
表是從前他讓穆助理去挑的,上邊多少沾著零星一點alpha的氣味。
腰間略微一緊,整個人都被陸上錦抱上了腿,alpha揚著臉,勾著言逸脖頸要他俯身下來看著自己,手扶在他屁/股上,尾巴根夾在指縫里。
“喜不喜歡。”他問。
但被眼神出賣了,alpha分明問的是,喜不喜歡我。
言逸想了想,低頭用鼻尖蹭了蹭alpha的耳垂。
陸上錦微微哆嗦了一下,反復確認自己得到了回應,克制著仰頭在言逸唇上啄了兩下。
言逸感覺到有個東西漸漸硬起來頂著自己,孩子在旁邊他又不好挪開,陸上錦也有點難堪地掩了掩眼睛。
兩個人額頭貼得很近,幾秒鐘后,忍不住紅著臉憋笑出聲。
陸言的注意力終于肯從禮物上回到兩人身上,疑惑地眨著眼睛,納悶他們為什麼笑。
言逸抿了抿唇:“你爸爸太沒定力。”
陸上錦攤開手搭到沙發背上:“是你爸爸太美太迷人。”
陸言高興地爬到兩個人中間,當自己是一坨蜂蜜奶油餡兒。
假期天氣好的時候,一家人偶爾自駕出游,繁忙時也會抽空在庭院里搭個烤架,一到晚上,烤肉和烤蘑菇玉米的香味飄了滿院。
臨近幼兒園小班開學的日子,陸言卻突然生了一場病。
小孩子發起燒來可不是小事,凌晨兩點,陸言渾身燙得像個小火爐,難受地往言逸懷里鉆,幼嫩的腺體紅腫發燙。
言逸抱起孩子就往樓下跑,陸家自己的醫院他不敢輕易送孩子過去,現在開車去安菲亞醫院最短也要一個多小時,去附近的普通醫院,又擔心他們治不了小孩子的腺體炎。
幾番考量之后,言逸飛快收拾了幾件日用品,帶陸言去久安市安菲亞醫院,沒想到就在幾分鐘前高速上出了一起連環車禍,臨時封了路。
而這時候陸上錦卻在出差。
言逸下車抱著滾燙的小陸言,靠著車門給陸上錦去了個電話,緊攥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到發白。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聽。alpha的聲音有點疲憊,也許工作結束剛睡不久,但掩不住焦急,匆忙問言逸怎麼這麼晚打電話。
“球球發燒了。我在惠安高速口。”
陸上錦從簡短的一句話里聽出了言逸的極度焦慮,以言逸的脾氣,只有所有能用的法子都用完了,才會求助自己。
出差地點就在長惠市區,陸上錦連夜飛車趕到言逸發來定位的市醫院,醫院醫療資源只能算中上,明確公告無法治療腺體。
他沖進注射室,看見陸言腳上輸著液,難受地睡在言逸懷里,言逸背靠冷硬墻壁,默默仰著頭,一眨也不眨的眼睛泛紅。
“走,走,快過來。”陸上錦輕柔利索地替陸言拔了針,把孩子塞進自己大衣里面裹起來抱著,拉起言逸匆匆往外走,同時釋放出濃郁的安撫信息素,給兩個陷入恐慌的omega最大的安全感。
言逸被他緊抓著手腕,從后邊注視著alpha冷靜沉著的眼神,緩緩從他掌心里掙脫了手,在陸上錦困惑回頭看他時,伸手與alpha十指扣在一起。
陸氏私人醫院在這一年間被陸上錦逐漸換血洗牌,能夠把持醫院的家族成員一個個被陸上錦軟硬兼施逼迫退出,陸上錦已經能掌握醫院里一多半的資源和人脈。
小兔子被急救醫生接到懷里送進治療室之后,言逸終于沒了力氣,嘴唇發白,靠在陸上錦肩頭輕輕松了口氣。
“放心,小孩子生幾場病很正常,沒什麼大事。”陸上錦攥著他冰涼的手,替他擦了擦被冷汗打濕的額角和發絲。
言逸低下頭,疲憊地抵著陸上錦的肩窩,低聲說“謝謝”。
陸上錦皺眉,扶著他下頜讓他看著自己:“又想惹我生氣了。”
嘴上責備著,安撫信息素卻一點都沒減少,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溫柔地撫慰言逸緊繃的心臟。
結果有驚無險,只是流行病毒引起的腺體炎癥,輸了兩天液也就可以帶回家好好照顧。
陸言耷拉著小耳朵沒什麼精神,一放進被窩里就蜷縮成一團睡著了。
言逸給他蓋上薄被,俯身吻了吻可憐的小臉蛋,悄悄退出臥室,關上了門。
陸上錦就在門外等著,言逸一出來,就被一雙手撈了過去。
“累壞了吧。”陸上錦低頭親他眉心,“下次再遇到什麼事,無論搞定搞不定,都先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言逸點了點頭。★黃★桃★
“乖。”陸上錦又問,“愛不愛我。”
言逸略微沉默,掃了一眼alpha的胸膛,默默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