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鷗心情極度不佳,又想起陸鳴的囑托,準備出去打車就走,畢竟現在除了飛鷹,可能還有感覺被騙錢的觀眾準備打他。剛出后臺,一道人影就攔住了他,是陳訾。
果然是禍躲不過,徐鷗索性把外套一脫:“等你很久了,來吧。”
“這是真的。”陳訾說。
“什麼?”徐鷗愣住了。
陳訾把他脖子上那一疊鏈子給徐鷗看:“看到了嗎?這條是真金的!這條是真鉆的!讓你他媽說我戴假鏈子,你給我道歉!”
“你有病吧,行了爸爸給你道歉,你讓開!”徐鷗說。
“我不讓,”陳訾說,“怎麼到哪里都躲不開你,我看就是你故意在跟蹤我。”
“我操,這次我真的誠意道歉,我錯了哥,”徐鷗發現陳狗還真的夠狗,“我不該跟精神病人計較,你的鏈子是真的。”
“這不是鏈子真不真的問題,”陳訾沒動,“我要的是respect,我拿第一個battle冠軍,你就來諷刺我,你以為你是OG了不起嗎?我給你發私信你居然還不回我。”
“爸爸我錯了,我回去就回你私信。”徐鷗的稱呼一分鐘變三次,他懷疑下一次自己要管陳訾叫祖宗了。
“這不是回不回私信的問題,我要的是尊重……”
“我絕對respect!”徐鷗說,“我回去就把你供著!”
“這兩年我寫的歌你聽了嗎?”陳訾問。
廢話,當然沒有。他倒是看了不少陳訾的朋友圈,大部分時候都在陰陽怪氣,小部分時候在指名道姓,罵的都是鹿山和徐鷗,倒是也把陸鳴這個罪魁禍首給忘了。
看徐鷗不答話,陳訾更蹬鼻子上臉了:“你還諷刺我,采訪里都要說不喜歡我做的trap風格,我做什麼歌關你屁事,你的oldschool都老掉牙了你!”
“我怎麼就諷刺你了,不喜歡trap的多了去了,你有本事去找姚中仁算賬啊?”徐鷗終于罵了回去。
陳訾更生氣,手里的一把鏈子都快握不住了,怒發沖冠之時,偏
偏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哥們兒……”
陳訾一個胳膊肘懟過去,背后瞬間傳來了凄厲得有些超過想象的慘叫。
徐鷗沖去扶住陸鳴,看陸鳴捂著臉,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抬頭怒視陳訾。可陳訾自己都懵了,他剛才明明沒下重手啊,甚至他覺得,自己就是非常輕地推了一下,至于叫成這樣嗎?
陳訾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陸鳴這是來碰瓷的,說不定哪里就在拍下他打人的罪狀,馬上就要上傳到網上去。
“你太過分了,”他卻怒指向徐鷗,“我是真心來跟你和解的,你卻這麼陷害我,攝像頭在哪兒?”
“什麼狗屁攝像頭,我看你真有病。”徐鷗罵他,“老子現在懶得理你,幫我把陸鳴送醫院,你也順便去看看腦子。”
他看陳訾這表情,大概也猜到這人不是故意的,還是把陸鳴先送醫院比較好。
“他怎麼了?”又有個陌生的聲音,徐鷗抬頭,是個看起來和音樂節氣氛格格不入的男人。不過這個人徐鷗倒是有些眼熟。
“你是那個……梁醫生?”徐鷗想起來,“我幫我舅舅掛過你的號!你怎麼來這兒了?”
梁曄生卻沒工夫回答他,已經蹲下來看陸鳴的情況。徐鷗想想,牙醫也是醫,讓梁曄生臨時診斷一下也不錯。
“你至于鬼叫成這樣嗎?”梁曄生卻說話有點冷漠,“長了顆智齒而已。”
現在剛長出來,周圍又有些發炎,的確會比較痛。
剛才陳訾的動作可能撞到了發炎的地方,但再怎麼,也不至于叫成這樣。
“我本來就怕痛啊!”陸鳴反駁,“靠,什麼時候長的智齒,我就說這幾天總覺得哪里不舒服。”
“你們認識?”徐鷗還在問。
陸鳴已經渾然忘記只有乒乒見過梁曄生這件事了:“我不是說了有人來接我嗎?”
“你……前夫?”徐鷗的大腦有些當機了。
一團亂麻中,沒人注意梁曄生聽到“前”這個字的時候,很不高興。
因為陳訾還在糾纏不休,甚至多了一條罪狀:“你他媽冤枉我!我就說怎麼回事,我明明沒有打他!我要打也是打你!”
“那真是謝謝你啊。”徐鷗不想再跟陳訾多說話,跟陸鳴一起往外走。但既然陸鳴沒有受什麼傷,他也不想扶著累著自己了。更何況陸鳴旁邊現在又有梁曄生,梁曄生看起來英俊、挺拔,完全是那種會讓人上升對同性戀好感的形象。
而陸鳴……陸鳴是那種宣傳自己是基佬,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哈了半天,才意識到居然有可能是真的,這樣的形象。
徐鷗甚至覺得陸鳴根本就沒長大。
他真這麼覺得,陸鳴本來就不大,離二十四歲都還差幾天,這麼一想,陸鳴口中所說的結婚時間,大概就是他剛到法定結婚年齡的時候。如果對象不是這個怎麼看起來條件都很好的梁曄生,徐鷗簡直要懷疑陸鳴被騙婚騙身騙財。
尤其是現在,陸鳴被牙疼折磨得脆弱無比,還在念念叨叨:“我不想拔牙。”
“如果長得沒問題,可以不拔。”梁曄生回答他。
“但是不拔好痛,我現在就好痛。
”陸鳴又說,“你一個牙醫為什麼不隨身攜帶止痛藥。”
他痛得胡言亂語,又開始罵徐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