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曄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地說,“你讓我以后少點工作,我回來你又不在。”
陸鳴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是他還是說了:“梁曄生,你能出來嗎?我現在有點不想回家。”
梁曄生居然說好,問了地址,很快就開了車過來。
陸鳴前些天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別人會喜歡玫瑰這種俗氣艷麗的花,今天又懂得了為什麼會有心情不好就瘋狂消費的購物狂。
他也找不到別的花錢方法,實體商店里也沒有幾雙限量球鞋賣,早就被搶完了,只好挑著最貴的試穿,然后問梁曄生:“哪雙好看?”
梁曄生覺得都丑,然后說:“要不都買了吧。”
陸鳴并沒有這麼人傻錢多,最后也就買了一雙,坐在座位上等著營業員去倉庫拿貨。他跟梁曄生說了徐鷗的事,說徐鷗欺上瞞下、左右逢源,用了很多的錯誤成語來說明徐鷗的惡劣程度,說他居然就是為了一個陳訾。
“他還好意思跟我說,陳訾其實接觸下來也沒那麼壞,”陸鳴憤憤不平,“還說他撒謊也是情有可原,要是照實說我們肯定不同意。我去他的情有可原,欺騙我的感情……”
梁曄生說:“可能真的有理由呢。”
陸鳴當然不知道梁曄生在想什麼,他只是震驚于梁曄生居然在給徐
鷗說話:“你以前不是不太喜歡他嗎?”
梁曄生當然不喜歡徐鷗,現在也沒多喜歡。陸鳴以前回來的時候,時常一說起遇到的事情,就開始徐鷗這樣、徐鷗那樣,梁曄生聽得刺耳,連徐鷗的歌都不待見,索性去聽他那時的對頭陳訾。
可是現在梁曄生和陳歐面臨一樣的問題,便有些同情起了徐鷗,甚至覺得徐鷗會說謊也是有原因的。不知不覺之間,他也對陸鳴積累了這麼多的謊言,昨天晚上,陸鳴還在一邊親他一邊說:“以后不要再瞞著我啊,我很難受的。”
陸鳴是個不會撒謊的人,便以為別人也會這樣。可他偏偏又把自己的感情表現得那麼明顯,讓人覺得足以有騙他的資本,反正最后都會原諒。
比如梁曄生現在就在問陸鳴:“那跟徐鷗絕交吧。”
陸鳴也不答應:“你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都認識四五年了。兄弟是傻/逼我也沒辦法啊。”
做朋友就是這樣的,就好像以前徐鷗他們明顯對同志反應不良,陸鳴一出柜,他們倒立馬變平權斗士了,還會怪陸鳴之前沒告訴他們。
“但我生氣也是認真的。”陸鳴還想為自己的面子找補,“居然騙我,把我當什麼了!”
可梁曄生似乎不太能體會他被蒙騙的情感,甚至又突然不太高興的樣子,說:“我覺得你有點太在乎了,其實這也沒多大的事。”
陸鳴有些莫名:“我是在乎啊,那個姓陳的可煩人了,徐鷗跟我說他主動來說和解我都不太愿意,結果還是徐鷗騙我的。”
“我是說,徐鷗和誰交朋友,其實和你沒太大關系,不是嗎?”梁曄生說。
這下陸鳴不高興了:“梁曄生你到底站哪邊啊?”
看來是完全沒明白梁曄生在說什麼,梁曄生嘆口氣,決定不再白費力氣。陸鳴只喜歡他,這一點他比陸鳴還清楚,所以再要求陸鳴在這方面的感情再敏銳一點,似乎都是一種苛責。
球鞋已經拿了上來,陸鳴準備穿上就走了,蹲下來系鞋帶的時候,突然間領悟了什麼,抬頭有些驚悚地問:“梁曄生……你不會是,覺得我跟徐鷗有什麼吧?”
他覺得實在太可怕,而梁曄生居然又沒說話,陸鳴說:“怎麼可能啊,我看上一頭豬都不會看上他的!”
想想覺得有歧義:“沒有說你是豬的意思。”
梁曄生又快被他氣笑了:“你也不用補充最后一句。”
“那反正你別生氣就行,”陸鳴說,“我十九歲就認識徐鷗了,剛來C城的時候全靠他幫襯。”
而且,如果當初不是徐鷗邀請他來C城,他也不會認識梁曄生,也算一個被扔過墻的媒人了。
梁曄生卻不怎麼給面子:“我沒覺得。我只是想,你這態度不太像朋友。”
“怎麼就不是朋友了,真的是朋友而已啊!”陸鳴有點崩潰了,他不知道怎麼自證清白。
“你看起來像……”梁曄生仿佛一副真的在思考的樣子,“你像一個不愿接受你爸二婚的小朋友。”
而他卻并不想有徐鷗這樣的岳父。
第34章
陸鳴被梁曄生的比喻雷得不清。
同樣的,雖然徐鷗的確比他大了那麼幾歲,他也不想有徐鷗這樣一個爹,那他可能會選擇弒父。陸鳴試圖跟梁曄生解釋:“你不會有這種感覺嗎?你的朋友和你討厭的人關系突然好起來了,心里就會不舒服啊。”
梁曄生說:“我不太關心我朋友的交友狀況。”
他只會有正常的人際交往,有著足夠的分寸和距離,和吳瀚即使有嫌隙,也會維持著和平,也會有關系還不錯的同事和師長,甚至有許繁煦這種能給他出主意的朋友,哪怕主意是讓他去開小號騙人,讓他現在又多了一層隱憂,甚至還有很多加了聯系方式的病人,對他總是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