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想想,人家的個人愛好實在沒什麼好干預的,頂多也就是一個北方人錯生在了南方。但是那時候,一群小學生的內心崩塌了,校花每次說話的時候,哪怕人家早就漱過口了,總還是有人疑神疑鬼,仍然覺得聞到了一股蒜香味。
就像梁曄生的小號——小L老師說的那樣,梁曄生這個人,只是熱愛裝逼而已。又沒有什麼大的缺點,就像陸鳴,話太多但總沒有重點,而梁曄生,越在意的就越說不出口。
對這樣一個人來說,讓他承認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似乎的確很困難,表面上一聲不吭,私底下總在跟陸鳴發著直白的信息,卻在用第三人稱的方式轉達。他就是這樣不愿明說出口的人。
非要把這樣一層薄薄的糖紙扯下來,似乎就好像讓校花在發表國旗下的講話時,承認吃大蒜一樣。
梁曄生這時候卻發過來消息,說已經下班了,讓陸鳴在某個餐廳等他。或者告訴他在哪兒,他過去接陸鳴。
“不用,我就在外面,離得不是很遠。”陸鳴回復完,一刷微博,又看到徐鷗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沒人,只有兩個酒杯,可能是和誰在買醉,但配文就十分詭異了,寫著:“hoie沒有隔夜的仇。”
然后艾特了陳訾。
陸鳴這下覺得詫異了,他還在耿耿于懷,怎麼陳狗這個出了名的狗脾氣倒是先原諒了?
他給徐鷗打了個電話,很快通了,首先聽到的是徐鷗的嘆氣聲,像是知道陸鳴會立馬來興師問罪似的。
“我錯了。”徐鷗說,“但我跟他真的也是朋友。
”
“不是,他怎麼就體諒你的胡說八道了呢?”陸鳴沒那麼多時間跟徐鷗糾纏,直奔主題,“他不會覺得你就是個騙子嗎?!”
“我是啊。”徐鷗卻很坦然地承認,“我就是騙了。但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到網上搜到了很多他翻唱我的歌,還看到他以前的qq說說里寫最想合作的og就是我,還有直到今年,他網易云上聽得最多的歌手還是我。我說我知道這些以后,就一直很想找個機會和解,其實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沖動導致的誤會,但我知道他面子薄,你也有點難伺候,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辦法。”
“我他媽怎麼就難伺候了,”陸鳴罵完又好奇起來,“那,陳狗什麼反應?”
“他挺奇怪的,”徐鷗說,“他一不小心,就往臉上潑了一杯酒,我還找紙巾給他擦臉。然后他又問我,有沒有很想當他演出的c城場次演出嘉賓。我問他不是巡演場次沒有c城嗎,他說現在有了。”
“那反正……我可能要去給他當嘉賓了。”徐鷗的語氣還有些小心翼翼,“我這次可是提前都給你交代了啊。”
陸鳴發現自己似乎也變了不少,換成以前,他可能還真的會生氣,現在卻有些沒時間計較這些了,梁曄生還在等他,他要快些過去。
“就這麼原諒你了嗎?”他只是還有些關心這個。
“那不然干嘛,把我刑拘啊?”徐鷗說,“大家都是朋友了,總要原諒朋友犯的一點小錯誤嘛。”
陸鳴想,雖然他和梁曄生之間并不是什麼朋友關系,但是套用一下徐鷗的邏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的。
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梁曄生果然已經提前到了,站在門口等他。
梁曄生來之前,也收到了一些訊息。
乒乒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做好準備,說陸鳴已經知道了。
真到了這種時候,梁曄生卻沒什麼心情想怎麼報復叛徒了,他甚至有了一絲坦然,反正陸鳴已經知道了,現在要交代的可能就不是犯罪事實,而是看認罪態度了。雖然說出口還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可因為陸鳴,他總要學著去做。
可是陸鳴看著卻并不怎麼著急,他走過來,極其自然地抓住梁曄生的手:“外面好冷。”
周圍有人在好奇地看他倆,陸鳴沒有理會,和梁曄生一起走進去。
這個餐廳的燈光昏暗得很是曖昧,周圍的人也多是一男一女,陸鳴有些好奇地看著隔壁那對情侶正在惡心地互相喂食,聽到梁曄生說:“你上次說想要個情侶座。”
陸鳴這才反應過來,這種地方,好像就只適合做一些甜蜜溫馨的事情,而不是吵架崩盤。梁曄生選餐廳也是用了心。
“現在告訴你嗎?”梁曄生說,“關于我還隱瞞了什麼事。”
陸鳴又轉頭看向梁曄生,他看著梁曄生黑色的眼眸,挺拔的鼻梁,還有他喜歡親吻的柔軟的嘴唇。他突然想:為什麼自己就一定要知道呢?
讓小L老師繼續活下去,不好嗎?給他們之間的溝通渠道留一道后門,畢竟以后他們還要生活那麼久,總會再有爭吵和矛盾,也總會有想說卻又說不出口的話。他會有,梁曄生也會有。
如果今天就讓小L老師這個號消失,陸鳴總是有些遺憾的。雖然他前些天還在煩這個人態度不好,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那個人可是梁曄生,梁曄生這三個字,就足夠讓陸鳴加上濾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