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興趣跟許洛說話了,幸好在掛斷之前想起對方的男友身份,又隨口補了一句“我會想你”。
門被推開了。
簡從津總是撞見他與許洛的通話,倒沒問冬深會想誰,只是看著冬深皺起眉頭。
“你在做什麼?”
冬深也低頭看了一眼,半透明的啫喱被他擰開蓋子隨手扔在一邊,手心還濕乎乎的擠著一坨,正放在鼻子下面聞。
“沒干什麼。”冬深四處亂看,想找紙巾擦一下,“不小心看到的,沒有標簽。是潤膚露嗎?”
簡從津走到浴室拿了條毛巾出來,站在床邊說:“手。”
冬深遞過去,讓簡從津用毛巾給他擦干凈,又問了一遍:“是什麼啊?”
“你沒用過?”
冬深嫌他賣關子:“用過就不問你了。”
簡從津把臟了的毛巾扔在一邊:“沒什麼,你不要那麼多話。”
冬深想反駁,不過又想起許洛在蘇黎世拍到的《自由》,就把啫喱給忘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那一幅:“你有好多謝爾西的畫,這副是《自由》嗎?”
“嗯。”簡從津點點頭,“他去世之前跟家父有些交情。”
冬深哦了一聲,又說:“我男朋友在蘇黎世也買了一幅。”
“一幅什麼,《自由》?”簡從津把啫喱蓋子蓋好,扔進垃圾桶,隨口道,“人總是要上幾次當。”
他倒是很自信。
冬深沒說什麼了,只問他又玩了什麼游戲,怎麼忽然又回來。
“不想玩就回來了。”簡從津說,“怎麼,打擾你跟男朋友打電話了?”
“沒有,怎麼會。”冬深倒是回答得認真,“本來就要掛的。”
簡從津轉身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冬深沒有鳩占鵲巢的自覺,找了舒服的姿勢在床尾趴下,支著腦袋看簡從津:“干嘛坐那麼遠。
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簡從津沒有男朋友,有一個快要結婚的未婚妻。不知怎麼,他不太想說,于是隨意地否認了,也不算在說謊。
冬深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男友”,也沒意識到自己考慮問題太過于局限,只說:“哦,男朋友也沒什麼好的。”
“他對你不好?”
“也不是。”冬深想了想,“還算可以,不過人很一般。你不是說他狂妄自大什麼的嗎?”
簡從津不想再與冬深討論他的男友,簡短道:“小缺點。”
“而且也不夠好看。”冬深以為簡從津在跟他閑聊,“是大缺點。”
簡從津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邊查收消息,邊對冬深說:“哪有誰夠好看,差不多可以湊合一下。”
“當然有。”冬深本來想夸夸簡從津,但是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又不想說了,“我就好看。”
簡從津皺著眉看手機屏幕,沒說話。
冬深提高了音量,問他:“我好看嗎?”
簡從津這才看他一眼,違心道:“一般。”
“假話。”冬深對自己的長相有一定認知,“我不好看沒人好看了。”
簡從津收起手機,又陪他閑扯了幾句沒營養的,就冬深好不好看的問題進行拉鋸。
冬深說不過他,最后妥協道:“好吧好吧,大概你見過更好看的。”
說著從床尾翻到床頭,也不托著下巴看簡從津了。
結果沒忍住抬頭偷看了一眼簡從津,又覺得也能理解,畢竟簡從津長得也很帥。
“偷窺我做什麼。”簡從津沒看他,也不知道在對誰妥協,“一般好看,你別吵了。”
冬深用被子蒙住頭,說“我睡了”,實則在偷笑。
第14章
簡從津在房間里沒坐多久手機就響了。
他出門去接,冬深一覺睡醒也沒等到他回來。
下午到了潤島,靠岸停船,簡從津又不知從哪突然出現,電話不停,只用眼神示意冬深跟上就頭也不回地下了船。冬深落后幾米地跟在他后面走,又坐進來接的車里。
“累嗎?”簡從津在車里終于把電話掛了,只是這次不知道能消停幾分鐘。冬深看了看他:“我不暈船,不怎麼累。”
簡從津點頭:“等下讓Nina先帶你去住的地方,有什麼想玩的也可以告訴她。”
冬深沒吭聲,簡從津也顧不上理,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把屏幕倒扣在大腿上。
冬深不小心看到兩個字的來電顯示,是一個二字的名字,也姓簡。
冬深本來想讓他接,又想到簡從津也不一定沒有顧慮,就沒說。
“晚上一起吃飯。”簡從津忽略手機的震動,對冬深道,“住一晚。”
車緩緩停在路邊,冬深在簡從津對Nina吩咐的間隙里降下車窗,看到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簡從津很快安排完了事情,手機震動停了一下又重新響起,冬深問:“你不跟我一起嗎?”
簡從津還是沒接,只是對冬深道:“我換輛車。你跟著Nina,她會安排好。”
冬深點點頭,有人恭敬地幫簡從津從外面打開車門,彎著腰等在一邊。
簡從津一腳已經邁了出去。
“不是說不忙嗎?”冬深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怎麼騙我。”
簡從津頓了頓,回頭看他。冬深發現他的眉眼銳角很多,過于立體,所以顯得不好接近,鋒利又冷淡。
冬深有點后悔,抿了抿嘴巴。
“抱歉。”冬深說,“你走吧,我跟著Nina就可以了。
”
“突發情況。”簡從津手機震動了第三次,他還是沒有接,就著半邁出車門的姿勢對冬深解釋,“本來可以明天再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