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深罕見地覺出點不好意思,訥訥地說:“你快走吧。”
簡從津又看了他一眼,才關門走了,冬深在車窗里看到他上了那輛黑色的商務車。
司機開車很平穩,Nina拿起手邊的宣傳冊,從副駕遞給冬深:“冬先生可以先看一下潤島布局,對什麼活動感興趣可以告訴我,我來安排。”
冬深展開那頁印刷精美的宣傳冊,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又合上了。他轉頭看向窗外,路邊栽種了名貴的樹種,快速掠過的建筑也有一些熱帶異域的風格。
冬深隨口問:“周律是不是專程來工作的?”又說“談生意嗎?”他還以為專門帶他玩,來的時候說得好像很關心人,結果就是順便。
真狡猾。
Nina卻想到簡從津早晨打給她,告知她將行程提前一天,并且要多帶一個人。
是專程來談事情,但也并不是那麼充分的“專程”。
Nina思考了一下,給了冬深一個四平八穩的答案:“這些問題冬先生還是請老板親自回答比較好。”
冬深笑了一下,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親昵道:“姐姐,島上有沒有麻將打啊?”
Nina剛剛過完了三十二歲的生日,年齡上來說被他叫姐姐也沒什麼問題。再加上他長得好,語氣也不油不膩,還有些討人喜歡。Nina被叫得態度軟了一些,停了幾秒,道:“有的。”
Nina帶他去了島上賭場外區開放的休閑棋牌室,刷了簡從津的身份進場。冬深瞟一眼,也沒看清上面凸印的姓名拼音:“怎麼是三個音節啊。”
Nina快速地說:“你看錯了。”又支了一些籌碼交給冬深,道,“我在旁邊等你。”
冬深沒在這種場合打過麻將。
他找位置坐下,摸了幾圈,一局也沒贏。摸不著頭腦,糊里糊涂地把籌碼送出去大半。
等到晚一些簡從津打電話給Nina,要她帶冬深去訂好的餐廳吃飯時,冬深已經輸掉了曼市臨海別墅的一個主臥外加洗手間。
Nina走過來叫他,冬深從座位上站起來,有點恍惚地問:“麻將不算賭博吧?”
“不算,賭場都不設麻將項目。”Nina于心不忍,安慰他,“沒關系,這邊會走老板的賬。”
冬深反應過來,拿出一張卡遞給Nina:“不用了,我本來還欠他花瓶沒有還清,用這個付吧。”
二人去了簡從津預定好的餐廳,Nina把他帶到座位上坐好,就先離開了。
簡從津還沒到。
餐廳位于潤島的最高點,以玻璃封頂,燈光較暗,抬眼就可以看到天幕和星星。
又等了一會兒簡從津才到了,脫掉外套遞給侍者,坐在冬深的對面。
“你真慢。”冬深沒什麼埋怨地說,“還挑這麼暗的餐廳,我都要睡著了。”
簡從津嘖了一聲:“那別吃了,回去睡覺。”
“那我白等你了。”冬深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你說話怎麼老是這麼討厭。”
他的“討厭”咬字很輕,聽起來不像女孩的那類撒嬌,像真的很煩簡從津。
前菜端了上來,是精美也不出錯的煎鵝肝,冬深嘗了一口。
“你忙完了嗎。”
簡從津道:“明天可以帶你玩。”
冬深搖頭:“我沒什麼想玩的,你忙的話我就還去打麻將吧。”
簡從津拿餐巾一角蹭過嘴唇,看了他一眼:“今天打麻將了?”
“嗯,輸得很慘。”冬深騙他,“全記在你賬上。”
簡從津不在意地點點頭:“開過槍沒有。”
冬深想起早晨Nina也沒頭沒尾地問了他這句話,想了想道:“你是要帶我去打槍嗎?”
簡從津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又問了一遍:“打沒打過?”
“沒有。”冬深坦白,“島上能打嗎?”
“能。”簡從津說,“也可以打獵。”
冬深皺眉:“有點殘忍吧?”
“不是野生動物,有專人飼養。”簡從津道,“你不喜歡也可以在室內打靶。”
冬深“哦”了一聲,不太敏感地說到時候看吧,又問:“吃完飯你去哪?”
簡從津要回去休息,問冬深還有沒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冬深沒有,就把他一同帶回了別墅區。
冬深在路上很安靜,只開口了一次,問簡從津晚上能不能一起睡。簡從津諷刺他找陪睡要付錢,最后還是在冬深沒有付錢的情況下答應了。
他總是答應冬深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像一個很好講話的好人。
第15章
潤島是一座蝌蚪形人工島,占地六萬畝,獵場修建在蝌蚪尾處,人工森林內部模擬真實狩獵環境,外部分AB區,A區用特殊材料修建了封閉的建筑,作為室內靶場;B區為戶外靶場。
這些地點不對外開放,會員數量稀少,并且采用會員預約制,所以一般不會撞到人。
簡從津先帶冬深到靶場的槍械庫,略過大型槍支展示區,徑直走到不太起眼的手槍區。
冬深沒跟著他,從墻上拿了把看起來很嚇人的沖鋒槍,沒看兩眼就放了回去,轉頭質疑簡從津:“打靶能用到這種槍?”
簡從津拿了支后坐力小又經典的PPK手槍,遞到冬深手里:“你用這個就行了。”
冬深把槍放在手里轉了幾圈,沒吭聲。
“007也用這把。”簡從津道,“經典款。”
“真的嗎。”冬深像模像樣地雙手握住槍體,食指虛虛搭到扳機,歪頭對準了簡從津,假裝射擊,嘴巴里還模擬音效:“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