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扶穩了,看冬深一眼:“你很像馬修的玩具。”
冬深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旁邊的德牧呼哧呼哧地跑走了,再回來的時候叼著一個玩具小老虎,前爪搭到簡從津的沙發扶手上,將嘴巴里的玩具吐了出來。
簡從津微微彎腰,把玩具老虎放在冬深腳邊,打開開關。
下一秒,長約二十厘米的小老虎搖頭擺尾地走動起來,嘴巴里發出又吵又熱鬧的電子鈴聲。德牧興奮地轉了三個圈,坐在冬深身旁吐舌頭。
“安靜一會兒。”簡從津看著冬深,“不然我會認為你在討好馬修。”
冬深:“……哦。”
冬深的決定對簡從津來說毫無用處,更晚一點的時候簡從津還是站起身,把毛毯搭在一邊,讓家里的保姆去通知在主臥看肥皂劇的冬深準備出發。
冬深只好換上衣服,坐在車里看著那座城堡般的房子越來越遠。
“你家很好看。”直到看不見了,冬深開口道,“只不過一個人住也太空了。”
簡從津身體不舒服,也考慮到昨晚答應冬深不再欺負他,頓了頓才道:“兩個人呢?”
“那就恰好。”冬深說。
他告訴簡從津不許裝傻,自己又假扮無辜:“你打算讓誰來住?”
簡從津笑了一聲。發燒的緣故,笑聲有些啞。
冬深拍了他一下:“你別笑那麼變態。”
簡從津心想,這就變態了,你見過變態沒有。不過到底沒說,他意識到冬深大約是見過的。
冬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裝模做樣:“我的建議是,人選要慎重地挑。最好能跟你有一些同居經驗,這樣后續才不會鬧矛盾。”
簡從津不如冬深小心眼,也不與他計較這些顯而易見的心機,因為他認為這樣的冬深比剛見面處變不驚的時候生動許多,算得上可愛。
“是嗎。”簡從津簡略地應和,“那我讓白舟住進來。”
“你跟白舟同居過?”冬深皺起鼻子,臉上的表情像只不高興的貓,“你干嘛跟他同居啊?”
“出差。”簡從津說。
“那又不算。”冬深說,卻也不講怎麼樣才算。停了幾秒,換了話題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從曼市回新市?”
簡從津這次沒再笑。
他考慮得很多,最終也沒透露什麼,給了冬深一個模糊的回答。
“還要等等。”
冬深點點頭,也不再講話。
飛機降落的時間不算太晚,Nina把車停在出口處,替他們拉開車門。
簡栩婷還住在簡從津那里,冬深讓Nina把他放到M33,下車前親了簡從津一口,說:“晚安。”
剛想推門,冬深又頓住了,道:“你生病了,明天就不用陪我去看畫展。”
簡從津道:“你找誰去?”
冬深想了想,無人可找,便說:“我可以自己去。”
車里沒有開燈,冬深的白皮膚在黑暗里也比其他的置物更加發亮。簡從津看著他,說:“冬深。”
冬深歪歪頭:“嗯?”
“我會陪你。”簡從津說,“你不需要自己去。”
冬深遲鈍地點頭,幾秒之后才很輕地嗯了一聲。
說是這麼說,但第二日簡從津的發燒好像變得更加嚴重。晨起就接近三十八度,等到下午冬深打來電話,他的體溫已經超過三十八度三。
冬深聽到他咳嗽了一聲,便說:“我們可以明天再去。”
“不需要。”簡從津很固執。
冬深勸說半天,最終簡從津才同意讓冬深自己一個人先去看展,等到晚一些陪他參加宴會,再早些離開。
冬深就自己開車先去了。
這次畫展參展畫家都比較新銳,人員也多。冬深看了前幾行,就沒仔細往后看。
他出示了邀請函,在人員名單簽好字,走進展廳。
畫展第一日,還為受邀者舉辦了宴會,所以展廳開放時間較長,冬深到的時候都已經五點多鐘了。
他看了一圈,沒發現比較特別的佳作,心里面覺得有些沒意思。主辦方的負責人遠遠看到他,迎了上來:“冬少。”
冬深不太舒服聽到這樣的稱謂,但還是與她隨意寒暄了幾句。他原本與對方也打過幾次照面,所以沒太細想對方遞函的目的。但當這位氣質形象俱佳的女士不停將話題繞到王若寅身上時,冬深才有些反應過來。
他沒興趣替王若寅敷衍情債,隨口道:“若寅婚期將近。”
對方果然一呆,不再糾纏。
冬深有點煩,難得有些興趣參加的宴會也不想要去了。
他走到一邊給簡從津打電話,打算告訴他別趕過來算了,自己等等就回去。但電話還沒有接通,身后就傳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深哥。”
冬深轉過身,看到打扮得很體面的吳可同。
“好久不見。”對方笑得很乖,打招呼的語氣也妥帖,“深哥最近在忙什麼?”
冬深現在看到吳可同,沒有什麼負面情緒,但他心情不算太好,所以也沒心思與對方講話。
“沒忙什麼。”冬深心想周律怎麼還不接,嘴上勉強應付吳可同,“剛剛看到你的畫,恭喜。”
“我聽洛哥說,你們分手了。”吳可同大概看出冬深不想交流,單刀直入道,“深哥,我想跟你聊一聊,可以嗎。”
吳可同的語氣有些說不清的低落。冬深先是利落地拒絕,但吳可同的眼眶開始發紅,冬深就有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