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不用問都知道屋里有人,而且不是許巖那樣的試探,是要將他一擊致命。
秦放壓低聲音道:“能開一個小光環嗎?”
秦奕點頭。
秦放等了會兒,得到了秦奕的示意后抬腳進了屋。
一切都快急了,快到別說秦放的身體,他連眼睛都無法眨動,子彈呼嘯而來,眼看著要貫穿他的心臟……秦奕動作更快,長矛橫掃,憑借著一股可怕的力量偏離了子彈的軌跡。
秦放厲聲道:“抓住他!”
那人影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致命一擊能被擋掉,他一擊不成便要逃跑,秦奕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電光火石間,秦放看明白了,那人是個熟面孔,正是制陶工坊的翟先生。
翟侖瞇起眼睛,拔出短劍與秦奕戰成一團。
他手中的短劍是實實在在的鋼鐵所制,工藝精良,絕非凡品。
更夸張的是這翟侖身手極佳,竟與秦奕戰了個不相上下,秦奕吃虧在武器不行,長矛早在之前已經震裂,此時他隨手抄起的石斧,根本經不住翟侖短劍的入侵。
秦放幫不上忙,只能避在角落,凝氣屏息地看著。
秦奕的石斧被翟侖的短劍削斷,眼看著翟侖占了優勢,短劍將要刺進秦奕的胸口,誰知秦奕赤手握住短劍,憑著蠻力止住了他的進攻。
翟侖面露驚駭:“你……”
如此好時機,秦奕絕對不會放過,他抬腳橫劈,以那能將巨牛震飛的巨大力道踢向翟侖的腦袋。
翟侖避無可避,一顆頭顱都巨大的沖擊力給踢到變型。
轟地一聲,翟侖倒地,沒了氣息。
秦放疾步走出,捧住了秦奕的手掌:“別亂動,我給你包扎。
”
白皙的掌心血肉模糊,傷疤太深,幾乎能看到白骨。
受了這樣的傷,秦奕的聲音依然平靜:“不要緊。”
秦放眉心緊皺著,一言不發地給他處理傷口:他一直有儲備藥草,也有可以用來包扎的干凈麻布,所以處理起來并不忙亂。
秦奕又小聲道:“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秦放瞪他一眼。秦奕不出聲了。
秦放問他:“疼嗎?”
秦奕搖搖頭后又點點頭,最后說道:“是疼的。”
“笨。”秦放在他掌心吹了下道,“你是人,受傷了當然會疼。”
秦奕愣了愣,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秦放給他包扎好后說道:“等我一下。”
說完他拿出了別在腰間的匕首,徑直走向倒在地上的翟侖。
翟侖的腦袋變型,鮮血流了滿地,形狀十分可怕。不過秦放面無懼色,他蹲下身,握著小刀的手極穩,毫不猶豫地刺向翟侖的胸口,順勢發力,將他的胸膛剝開。
萬能工具化成的小刀極其鋒利,刺入血肉瞬間帶出了汩汩鮮血。
眼前這一幕實在可怖,秦放的神色又太平靜,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一具人的尸體,而是一頭死去的野獸。
他剖開了翟侖的胸膛,翻開血粼粼的肌肉,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秦放伸手進去,用力將其掏了出來。
哐當一聲,許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修羅地獄般的景象。
秦放自然知道他來了,他抬頭,在一片血污中平靜地看著他。
第26章
許巖卻不敢和他對視。
他是個戰士, 是狩獵過無數猛獸,經歷過殘酷廝殺,甚至親眼目睹了獸潮的人。
可此時此刻,他竟被深入骨髓的恐懼包裹住, 絲毫動彈不得。
漆黑的夜, 昏暗的屋子, 四處飛濺的鮮血,還有倒在地上的尸體。
這些不算什麼, 真正讓他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面色平靜的秦放。
許巖不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秦放太冷靜了, 冷靜到仿佛周圍的血腥不復存在, 不……不是的, 他是明知其存在, 卻無畏于地獄般的血腥。
這個男人到底經歷過什麼?許巖的手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短劍上。
秦放瞥了他一眼, 將手中的物事拿了出來。
“知道這是什麼嗎?”他問許巖。
許巖緊張得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順著他沾滿鮮血的手, 看到了一個銀白色的物件。
它極其丑陋,是個毫無瑕疵的球體, 有點點紅光在上面閃爍, 讓人不寒而栗。許巖內心深處十分抗拒, 可是卻逼著自己看向它, 它是什麼做成的?它是個什麼東西?它為什麼會在翟先生身體中?
秦放道:“一個多核處理器, 型號還挺落后。”
許巖聽得滿頭霧水:“多……什麼器?”
秦放招呼他道:“來, 給你仔細看看這位D先生。”說罷他手中的小刀用力一劃, 將翟侖的整個身體都給剝開了。
這畫面太血腥,許巖好大一個男兒,被駭的面色蒼白,胃里翻騰不止,幾乎要壓不住了。
秦放已經剝去了血肉,將一副精鋼所制的骨架暴露出來。
許巖睜大眼看著:“這……”
為什麼翟先生的骨頭是這樣奇怪的顏色?難道是中毒了?毒入骨髓的話,又怎麼會那樣好生活著?不,這是翟先生原本的身體,翟先生和他們是不同的!
秦放將小刀在骨架上敲了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看向許巖,緩慢說道:“你們所謂的神使,切開了大概也就是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