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如此心意,秦放再推脫倒顯得見外了,他接過了披風道:“多謝許隊長和許夫人了。”
許巖笑了下,說道:“內子叫阿雯。”
秦放看了看手中的白狐披風,贊嘆道:“夫人手工極好。”
許巖妥妥的資深妻奴,一聽這話,就忍不住說道:“她的確是手巧,我的衣裳都是她親手縫制的,每次我換了新的,都要被人夸上幾天……”
他說了一串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兒多,又十分不好意思。
秦放手里捧著柔軟的白狐披風,心里暖暖的:“許隊長與夫人伉儷情深,讓人欣羨。”
一句話讓許嬌嬌口中的面癱大哥眉飛色舞了,哪還有點兒往常沉穩冷靜的模樣。
許巖還想在夸夸自己的媳婦兒,卻冷不丁到旁邊一陣涼颼颼的視線。
許隊長后背一緊,十分識趣,他行了個禮,趕緊向秦放告辭。
天色不早了,恩公和恩公也該……歇息了!春宵苦短,自己實在罪過!
虧了秦放不會讀心術,否則看到許巖這心思,一準給他一腳——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關上門后,秦放仔細看了看那披風。
做的是真好,狐貍毛雪一樣的白,縫得也很細致,一整張披風明明是用了幾張皮,卻渾然一體,嚴絲合縫。
這要是在冷眠前,秦放是打死不會收下這樣一件禮物的。
皮毛大衣,得糟蹋多少生命!
當然放到這個社會就不一樣了,要是不穿皮毛大衣,大庭部落的方塊人怕是都要活生生凍死。
天氣見涼,秦放還是很怕冷的,要不也不至于天天躲在秦奕懷中睡。
他披上披風,隨口問秦奕:“好看嗎?”
秦奕完全看呆了。
雪一樣披風,雪一樣的人,本來就細嫩的面龐被柔軟的狐毛簇擁著,越發顯得白皙稚嫩。
偏偏這樣一張年輕的面龐卻有一雙那樣的眸子——深灰色的,仿佛裝下了全世界,又好像什麼都裝不下;明明是伸伸手就能碰觸到的溫暖顏色,卻又離了很遠很遠,遠到仿佛只是一場虛假的夢。
“是不是還行?”秦放道,“回頭給你們六人每人弄一件。”
隨著他的聲音,秦奕猛地回過神來了,他垂眸,低聲道:“好看。”不知道為什麼,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心口涌起了一陣尖銳的痛。
秦放察覺到他的情緒很低落,問道:“怎麼了?”
秦奕搖搖頭道:“沒事。”
秦放道:“有什麼事一定告訴我。”
“嗯。”秦奕道,“我不會瞞著您。”
秦放笑了,心情不錯道:“睡覺吧!”
不過兩三天的功夫,秦奕就遞來了消息,江寨的人去秘林了。
秦放立刻找到了許巖,許巖動作很快,這就組織好人跟了進去。
秦放閑著沒事,對秦奕說:“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秦奕帶著他去了秘林。
卻說江方石這幾天真是腦袋都氣圓了!
他們江寨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何曾輸給過大庭?真是是奇恥大辱,辱得他都想一頭撞死了!
他的手下勸他道:“這實在不怪首領,是那許巖太奸詐,竟然設計埋伏,坑了我們!”
江方石給他一巴掌道:“怪別人奸詐還不如怪自己太蠢!”
他手下一看馬屁拍到馬腿上,趕緊閉嘴。
江方石氣得肝疼,好幾頓飯都沒吃。
他不是個輸不起的性子,許巖能算準他的進攻路線,還能布下天羅地網,他是服的。
打仗這事本來就沒對錯,贏了就是對,管他用什麼招,他們本就是去當強盜的,也不占理。
他氣得是這老天不公!
但凡他們江寨能吃飽,他用得著去搶嗎?他用得著去命換糧嗎?還不都是餓的!就說前天那次偷襲,若是許巖心狠手辣,下令將他們全砍了,他們也只能認栽。
到時候江寨上下老小該怎麼辦?本來就過不了冬了,男人還死了一大半,這不是要逼死他們嗎!
許巖把他們放了,江方石的心情更復雜。
他的手下又來出餿主意:“我們還是得想辦法去大庭啊,要不這冬天該怎麼辦?”
“去去去!去你媽個大鬼頭!”江方石又給他一巴掌,“你當許巖是傻子?他為什麼把我們放了,肯定是留著后手!”
他手下一臉懵:“是這樣嗎?”
江方石咬牙道:“不能去作死,我們還是得另想辦法。”
“要不咱們再去趟秘林?”
江方石心中游移不定,他的直覺告訴他,秘林去不得,上次那只兔子純屬僥幸,再去就沒那麼幸運了。
“秘林去不得,大庭惹不起,首領啊,咱們這個冬天真的沒法過了。”
江方石聽得心煩意亂,把人都趕了出去,自己關門深思。
他一介莽夫,能想出個鬼來。
大半夜的,他家幺兒摸進來:“爹爹,果子給你吃。”
看著瘦不拉幾的小兒子,江方石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幺兒還給他剝了果子皮,送到他嘴邊:“很甜的,爹爹吃。”說完,小孩子還舔了舔嘴巴,一臉饞相。
江方石深吸口氣,將果子放進了孩子嘴里,說道:“小寶乖,爹爹明天去給你弄肉吃。”
小孩眼一亮:“大兔兔嗎!”之前的兔子肉實在太好吃了。
江方石心一橫:“對,兔子肉!”
瞻前顧后沒有用,大庭那點兒糧食還不夠塞牙縫的,要搞就搞大的,與其餓死,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