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熱。”他想到什麼就給林知夕發過去。
“熱?”林知夕秒回。
柳一銘嘆了口氣:“我們班長說今天降溫,我還穿了件長袖襯衫。塑料布套外面,熱死我了。”
“你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說,你現在穿著三件?”
“是。”柳一銘看到那一串幸災樂禍的“哈”,感到有絲絲委屈。
“那脫了唄。”隨后又來了一句,“雨也快停了。你看天,烏云都快散了,要出太陽了。”
柳一銘抬起頭,還真是。
然后他便脫了里頭的襯衫,因著還有些小雨,那塊塑料布也還披著。
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了這些個領導的發言,以及背景音樂的詭異,柳一銘強忍住笑,在隊伍里不好發出太大的聲響。
柳一銘發現雨停了,便脫下那件可怕的雨衣,解下剛剛系在腰上的襯衣,手里不得空就干脆穿上了,挽起了袖子。
“天晴了。”林知夕忽然發過來這樣一條,“你襯衣是什麼顏色?”
“紫色。”
“格子襯衫?”
“這麼騷?”
“這叫騷?”柳一銘眉頭一皺,“不好看嗎?”
“就一個背影我看得出什麼啊?”
“應該還是有點好看的吧哈哈哈哈哈。”
“你說好看就好看吧。”
“你不是熱嗎還穿上?**。”
“我......”
忽然就被叫“**”了,柳一銘陷入思索。忽然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激動,心跳加速。
“轉身。”好霸道的語氣哦。
柳一銘站在最后一排,身后是別的系,他看到那條信息,簡直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轉過身,看見幾米之外的那張臉,兩人眼神交會。
柳一銘驚嘆于自己的直覺——那個昨晚遠遠一眼、印在心上的那個男孩子,那個昨晚相見恨晚的男孩子,他們是同一個人,他叫,林知夕。
他看見他唇角淡淡的笑,還有口型:“Hi。”
第4章
柳一銘這一整天,滿心滿腦子都是那笑那眉眼。
新生入學的事項一件接一件地待辦,他卻毫無心思,總是下意識地點開手機,期待著那個對話框里會跳出些什麼來。
大約那邊林知夕也抽不出空來,整個白天就中午聊得多些,其余時候就最多最多聊兩句,大多數是你發過來消息我沒看到,我找你的時候你又不得空。
怎麼就不在一個班呢!
就算寢室相隔不到三米,我也不能就這樣闖進去找他啊!
“其實我報的是你們這個專業。”柳一銘想起昨晚林知夕說起,“只可惜分沒夠上,調劑過去了。”
柳一銘不耐煩地在新發的課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嘖,跟螞蟻亂爬似的,怎麼看怎麼丑。
他拍下來發給林知夕,對方這次倒是回復得快:“你這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我的字丑!”柳一銘不知怎的頓時興奮了起來。
“其實我的字也不好看。”
“看看唄。”
林知夕很快拍了一張發過來——柳一銘表示震驚,這也叫丑?這也叫不好看?是不是剛剛這貨只是在欲揚先抑、強裝謙虛?然后這下兩人的字一對比,不說話也感受得到這是對他莫大的嘲諷。
“說不上好看。”這貨真的很謙虛啊。
柳一銘撇撇嘴,回復:“也就把我的字吊打百八十個來回吧。”
“差不多哈哈哈哈哈。”
柳一銘頓了頓,敲下鍵盤,思忖半晌又全部刪去,又重新措辭:“晚上還有要忙的嗎?”
“有個會。”
柳一銘扶額,苦笑著回復:“好的好的。
”
“今天上午不是見過面了嗎?”
“隔了那麼遠,話都沒說上一句!”
“以后有機會的。”你很沉得住氣嘛。
柳一銘有一點點失落,也沒別的辦法:“好的吧。”
“有點事情。晚上回去聊。”
柳一銘更失落了!
“好的吧。”
于是柳同學今晚更加心神不寧的,那張臉在腦海里反復涌現,似片片羽毛般落在心上,撓得他直癢癢。
柳一銘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聊天對話框,抬起手指又很快放下,微微搖了搖頭,人家都說了有事情,你就別去打擾他了吧。
孤獨,寂寞,冷。
一直到他回寢室、洗漱、上床,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這位林同學還是沒來找他。
他心里空蕩蕩的,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在其中翻涌混雜,這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柳一銘坐在床上發愣了快五分鐘,進來的消息都是各個新加的群里在尬聊,好沒意思。于是他點開游戲,忽然發現他們倆還是一個段位,還都愛玩同樣的分路。
還真是巧。
推到水晶的時候,林知夕終于發來了消息。
柳一銘激動地快把手機屏幕給按碎了,那個“Victory”的女聲還未響起,他便退了出去,點開林知夕的對話框。
“在干什麼啊。”
“等你啊。”
“好好說話。”
“在打游戲。”柳一銘覺得自己的唇角快揚到耳朵根了,“只不過我很菜哈哈哈哈哈哈。”
“我帶你。”切,咱倆一個段位,我還都是單排自己個兒上去的呢,我說菜只是謙虛罷了,你倒是一點都不給我留面子。
然后兩人開始聊這個游戲了。
俗話說得好,愛玩法師的,十男九——嗶——(消音)
柳一銘心里癢癢,忽然就說出來了:“其實我昨天在人群里就注意到你了。”
“什麼?”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